關青禾問:“這麼快?”
那時候的付秋雲哪裡想過房子是誰這個問題。
彼時,沈經年還在分公司。
車內開著暖黃色的燈,映著他清雅的麵容,水果刀回收進去,隻餘下刀柄上的長指。
“殷家人都想早點結束。”
齊觀宇哦了聲。
好似沈經年拿什麼東西,都不突兀。
點歌的不少,一般都是挑選。
如今已到秋季,一顆顆紅彤彤的石榴掛在樹枝上,平時小蘇不準多摘,一人一天隻準一顆,一顆足有男人的拳頭大。
從如夢令離開時,沈經年的手裡多了兩顆大石榴,司機看到時都驚訝了一下,好大。
與他對話,關青禾不想多討論勺子,於是提出新的建議:“其實榨汁更方便。”
這男人漫不經心剝石榴的樣子實在太好看,紅色通透的石榴籽嵌在裡麵,果肉紅白漸變。
關青禾告訴齊觀宇:“師兄,你下午就能看見他了。”
關青禾忍住笑:“我還以為師兄不歡迎他呢。”
隨後,沈經年又開口:“關老師。”
他徑直上了二樓,推開二樓的一扇窗,清雋的目光準確無誤地落在了下方屏風前的麗影上。
關青禾點頭:“當然。”
沈經年:【看來,我今天必須要去,不能辜負齊師兄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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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青禾:“……”
沈經年用刀尖挑出來一粒,評價:“甜的。”
上周和張普吵架那天,付秋雲心裡害怕他和自己分手,就把營業額都轉到了自己這裡。
“來者是客!”齊觀宇大義凜然:“我怎麼會不歡迎,你看我哪次不是笑臉相迎。”
“剛剛你們看到了嗎?”有人問出聲:“沈總的手機壁紙還是屏保,是一個穿紅裙的女人。”
如今看來,自己分明就是張普的一個消遣,他玩夠了,就不在意她的任何了。
若是換成小蘇玩的遊戲來說,沈經年這幅打扮,正是關青禾最喜歡的一個皮膚。
之前在如夢令的時候,他和她曖昧,說她在如夢令沒法大顯身手,說可以自己開一家店。
關青禾說:“這麼紅,怎麼會苦,不過吃起來比較麻煩,最好全部剝出來,可以一口吃很多粒。”
小蘇他們收拾桌子打掃衛生,關青禾回後台,沈經年正在院子裡,望著那棵石榴樹。
一個茶館裡能坐的人就那麼多,一天也就隻能開那幾場,她價格低,周圍不止一家評彈館,這屬於惡意競爭。
有人眼尖,瞥見一抹紅色。
都不需要問沈三爺買的理由,自己賣個好,好處多多。
得到回複,關青禾一點也不驚訝。
李進寶本想說自己來處理,聽見這話,也隻好放棄。
演出結束後,如夢令裡恢複安靜。
待屏幕熄滅時,長指垂下。
這個時間點,她猜測付秋雲這麼做,不會是想在最後時間撈一筆走吧。
當然,床上就沒必要了。
關青禾驚訝抬眸,果然看見二樓窗扉內的男人,他還穿著西裝,許是直接過來的。
“晚上試試。”沈經年接受她的建議:“石榴汁一定很甜。”
“再斯文,也是男人啊。”
關青禾眼眸微抬看過去:“嗯?”
周謙摸著下巴,完了,老板娘墜入愛河了,沈三叔再不來,要望穿秋水了。
而此時,付秋雲卻是一肚子惱火,她又撥打張普的電話,十次之後,終於通了。
王秘書笑說:“這個您不用擔心,等過後交易完成,我們會自己處理的。”
關青禾卻覺得這操作不太正常。
早點結束,好分家吧。
為此,周謙說她心裡一點也沒有男朋友的地位。
前天晚上他說自己第二天出差會儘量當天回來,其實並沒有,隻是嚇唬她。
當然,關青禾不在此限製內。
關青禾輕聲開口:“你要是想吃,得經過小蘇的允許。”
就在這時,小蘇過來說:“沈先生點了……”
齊觀宇問:“該不會是來接你回家吧?”
付秋雲沒想到他這麼說。
今天回來,實屬正常。
齊觀宇顯然更關心的是另外一個問題:“師妹啊,沈先生這兩天怎麼不來了?”
在她第一句落下後,沈經年踏入如夢令。
上車後,沈經年忽然提起正事:“殷先生的悼念會時間定在兩天後,周六。”
自己一定是被沈經年傳染了。
西裝配石榴,奇怪卻又和諧,關青禾不免多看幾眼。
她這回沒敢發火,而是問:“你怎麼賣房子都不告訴我一聲,我現在要怎麼辦呀,你不管我了嗎?”
“沈總這麼斯文……不至於又養小情人吧?”
小蘇好奇:“她昨天叫了半天還能唱啊?”
最近客人穩定,基本都是回頭客,聽過一次的絕對會來第二次第三次,新客很少。
小蘇耳朵尖,早心不在焉地掃地,從月洞門外探頭大聲道:“沈先生多摘幾個,石榴好吃,寓意又好!”
最好是天天穿。
關青禾點頭,也不意外。
周謙說:“她自立門戶不就是為了自己唱評彈嗎,怎麼可能放棄,這票價這麼低,居然舍得。”
關青禾剛抱著琵琶坐下,一曲《聲聲慢》開嗓,輕柔的軟語回蕩在這方天地裡。
“我覺得不像,之前說沈太太是穿旗袍的,見過的都說大家閨秀,不像妖嬈的。”
他偷偷發消息:【三叔,您啥時候到啊?】
齊觀宇:“……”
周謙倚在柱子上,“老板娘看幾次了?”
石榴在茶館裡洗過,沈經年也順便洗了手,此時取出一柄小刀,另一隻手修長指節搭在石榴上,慢條斯理地劃破表麵。
反正吃了也不會變成現實,一個子也沒有。
末了,王秘書又補充:“如果您不想出價,先生也有彆的等價或者更高價的宅子可以與您交換。”
“不過,這棟宅子目前還有人居住,她們似乎不太願意搬走,我剛剛才過來說過。”
付秋雲手腳冰涼。
一直到沈經年離開分公司,經理們還站在原地:“沈總這笑起來比不笑還讓我害怕。”
張普不耐煩道:“一個茶館,不開就不開了。”
小蘇數著手指頭:“三次了。”
關青禾從鏡子裡看到他的表情,眉眼彎彎,忽然有種體驗到沈經年的感覺——
半晌,他咬牙道:“賣!”
但正因為不確定,她反倒最關注。
關青禾瞥他,“隨你。”
關青禾說轉達就轉達,化完妝後,便給沈經年發消息:【齊師兄問我你怎麼最近沒來。】
就是不知道葬禮過後,多久會是殷玄的婚禮,還是尹原香能夠拒絕殷玄。
石榴能有什麼寓意,自然是多子多福。
一季度的巡查,溫和的詢問,卻讓總經理們都頭冒汗,就等著聽訓,沒想到低頭半天,沒等到。
齊觀宇來時,都已經淡定了:“她又不是一次兩次這麼做了,反正虧的是她自己。”
沈經年淡笑:“我知道,用勺子舀。”
平日自己沒話說時,沈經年是不是自己這個心理?
李進寶頓時糾結起來。
還沒到自己的場時,便看了幾次二樓的雅間,沈經年不來,那雅間便是空的,不開門。
下午時分,秋雲坊就重新開門,並且做了酬賓活動,不僅如此,第二天票價又降了兩塊錢,熱鬨得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
周謙下意識看向院子裡。
“沈總結婚了,是沈太太吧。”
他小時候和老太太相處時間比較多,老太太喜歡一勺子送進他嘴裡,隻是那棵石榴樹後來壞死了。
關青禾也不知道,沈經年也沒說具體時間,搖頭道:“應該是來聽評彈的吧。”
沈經年指尖撚著兩粒水潤的石榴籽送進她唇間,詢問:“今晚能試試更甜的汁水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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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青禾對著鏡子緩緩梳發。
關青禾放下木梳:“他最近出差了。”
關青禾沉浸在評彈中,一直到點歌時間,才喝了口水。
然後就帶她取了如夢令隔壁的空屋子,她一下子心動,辭了如夢令的工作,連章明月的一句話都沒聽進去。
於是悄悄抬頭,便看見男人方才還偏冷的眉目之間已然鬆開,好像正在回消息。
關青禾又道:“不過師兄的話,我一定會轉達的。”
消息沒回複,小張卻跑了過來:“快快快,我剛剛看到沈先生從巷子口進來了,趕緊泡茶。”
沈經年轉過身,眼神望向關青禾,唇邊微微揚起,徐徐開口:“關老師允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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