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青禾沒再發表任何微博言論,傍晚時去了如夢令。
小蘇第一個注意到她腕間的手串:“青禾姐,你換首飾了啊,這個也蠻適合你的。”
關青禾抬手晃了下,“惠法寺的十八籽手串。”
周謙走過來,“老板娘信佛啦?”
關青禾淺笑:“信人。”
這話讓兩個人摸不著頭腦,不過都沒多問,轉眼就說起暴雨救災和網上新cp的事。
小蘇偷偷摸摸:“您和沈先生如今還有了cp超話,我已經混進去了,有什麼動向馬上轉播。”
她遞出手機。
關青禾哭笑不得,看向屏幕。
【我仔細分析了老板娘的那段澄清文案,全都對應上了:沈先生出身百年世家,溫潤如玉,而且喜好文雅,喝茶聽曲,捐贈文物與救助物資不計其數,這不就是心有山河嗎!】
【劃重點:沈先生名經年!】
評論底下也熱鬨。
“媽呀,確實很對應,我還看了沈先生的捐贈視頻呢。”
“雖然名經年,但一彆經年不一定是他吧……”
“如果是真的,那也太好嗑了,嗚嗚嗚,還把你的名字偷偷寫在其中呢。”
“都給我嗑,我p了張圖,瞧瞧是不是絕配。”
關青禾看著那張圖片,更忍不住笑了。
她與齊觀宇演出時,中間有一方小桌隔著,這位網友倒好,把齊觀宇整個人p了,把沈經年放上去,身後是屏風。
“大神,高手。”
“哈哈哈哈哈神圖,好配啊!”
“有那味兒了。沈先生穿著西裝坐在那兒聽老板娘一身旗袍彈琵琶。”
“雖然對不起齊老師,但是我保存了。”
齊觀宇當然看不到,隻覺得小蘇和周謙看他的目光不對勁,還以為自己衣服穿錯了。
關青禾在茶館裡坐了片刻,往家裡走。
從巷子裡出去,大路周旁是更多的小巷,人來人往,她聽見管弦絲竹聲,輕易就能分辨好壞。
也就是在這時,聽見付秋雲的歌聲。
關青禾想了想,往那條巷子裡走。
很快便見到秋雲坊的牌子,與之前的宅子相比,新的房子隻有兩間屋,在大門口就能看見付秋雲坐在那兒。
關青禾歎了口氣。
如果她能靜下心來隨章老師學習,或許不必如此。
付秋雲彈完一曲,抬頭就看見了門外的關青禾,一瞬間湧起的不是嫉妒,而是難堪與尷尬。
曾經自己還放狠話,如今落到這樣的地步。
對於讓自己人生大變的張普,付秋雲壓根沒有辦法去報複,得知張家快要破產時,心裡舒爽,而後就是空落。
關青禾知她看見自己,也沒進去,轉身離開。
如夢令茶館如今已經是寧城最出名的評彈茶館,無論是因節目而來,還是因口碑而來,都不會失望。
所有人都在等第二期的節目播出。
周五晚,綜藝準時上線。
這一次,關青禾沒有去茶館,而是演出過後回了家,反倒是老爺子留在茶館,和齊觀宇聊天去了。
關青禾泡了一壺茶,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循聲望去,沈經年踏進院子裡,清風朗月,果真如世家公子一般。
他將東西擱在桌上。
關青禾目光落在上麵,“這是什麼?”
沈經年打開,音色溫醇:“說過要教你下棋的。”
整副象棋是用小葉紫檀做的,在夜色下,顏色如同紫黑色,關青禾伸手取出一顆,入手細膩,紋理細密。
關青禾放回去,沒忍住彎眼:“我還以為你會先給我好幾本相關的書籍要我去看。”
“看不如動。”沈經年話裡帶笑音:“我若是寫一篇攻略,你可能會看得無趣。”
他又道:“和你對弈時教,更是相處,一舉兩得。”
關青禾看他骨節分明的手指將棋盤擺好,每每都會和她說上幾句怎麼玩,怎麼走,怎麼克製。
他是個很好的老師,十分細致。
桌上擺放的平板依舊在播放綜藝節目,其中彈幕飛快刷過,也壓根不在關青禾的視線範圍內。
反倒是沈經年,遊刃有餘,還頗有閒情雅致地看節目。
喝茶聽曲下棋,三樣都齊了。
粉絲與觀眾們還在為關青禾新一期節目的原創曲目動心不已,不知正主並不在看。
等看見鏡頭裡出現一張俊美的麵容時,滿屏都被“??”“!!!”與“啊啊啊啊啊”占據了。
“靠靠靠,沈先生坐在台下!”
“這不實錘了嗎!”
“也一不定啊,也可能是來支持自己常聽的茶館呀。”
“笑死了,堂堂總裁,支持要親自來嗎?”
“沒看到嗎,沈先生眼睛就沒從老板娘身上移開過,嗚嗚嗚他好愛她!”
“你們說,這期過後的投票,沈先生會投給老板娘嗎?”
“這還用問嗎,肯定是啊!”
王英傑顯然是個會剪輯的。
先拍了關青禾後,再經由沈經年的目光所向,回至舞台上懷抱琵琶的關青禾。
誰看了不說一句顏值絕配。
王英傑不敢多拍沈經年,控製了台下的鏡頭時長。
卻不知,他隻要一入鏡,就必然不會黯然失色,注定吸引走所有的目光。時長算什麼,一閃而過隻會更驚豔。
看見網絡上的熱度,他忍不住笑起來,果然當初找望月樓,換關老師來參加比賽,就是對的。
cp超話裡瞬間炸鍋,湧入無數人,一夜之間,“古典美人與溫柔紳士cp人儘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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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青禾在沈經年的指點下玩了許久,進步極快,沈經年每次都會誇她,她也體會到一點樂趣。
十局過後,沈經年說:“關老師,我們對上幾局。”
關青禾知道這是真正的開始對弈了,有些緊張:“我是新手,你不是穩贏?”
沈經年卻道:“那不一定。”
關青禾說:“除非你讓了我,才會有不一定,不過,剛開始輸,也是正常的。”
“你不能抱著這樣的心態下棋。”
“可是這是事實呀。”
沈經年在她麵前坐下,眉宇儘情舒展,望著她的眸色中染上幾分彆樣的意味。
“若不然,加點籌碼,讓你有贏的渴望。”他說:“關老師要是輸了,今晚陪我做個新遊戲。”
關青禾麵色一紅,捕捉到這話的深意,他說的“新遊戲”更是充滿未知,一聽就不是什麼正經遊戲。
難怪今晚這麼積極。
關青禾又將沈經年往最色氣的方向猜,於是想也沒想,把手裡的那枚“炮”放回去:“那我贏的可能性太小了。”
沈經年悠悠道:“你可以選圍棋。”
他越這樣說,關青禾反而更想選象棋了,她是個不服輸的性子,況且,床間遊戲也不至於很可怕。
但,她要有對自己有利的條件。
“新遊戲”背後的深意讓關青禾的注意力被吸引,儼然忘記——
若是加籌碼,應該是她贏了,可以讓沈經年做些什麼,如今事實恰恰相反。
沈經年就坐在她對麵,瞧著她偶爾因思索蹙起的眉尖,姿態慵懶。
關青禾終於想出來一個辦法,抬眸看他,音色溫婉:“要不然,你閉著眼和我下。”
“我走了哪步,會告訴你,當然,也許我說的是謊言。”
沈經年聽得笑起:“關老師,你這樣是在為難我。”
關青禾聽到這話,覺得自己把握更大一些,畢竟,沈經年閉著眼,要分辨出她走棋的真假,再走步,不用想也知難度很高。
“你要是不願意算了。”她出聲。
沈經年挑眉:“可以。”
他贏則有一切,為她豪賭,也是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