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青禾想了想:“可禮物是給貓的,你又不要貓的。不如,我們現在去重新買一件?”自家先生的麵子還是要維護一下的。
沈經年若有所思:“做貓才有禮物,關老師第一個想起的竟然不是我。”
關青禾反應遲鈍:“你不是貓。”
“有個彆的法子。”沈經年彎下腰,對坐在椅子上的美人開口:“就說,關老師做了貓,又把禮物要回去了。”
關青禾:“??”
這是什麼奇怪的法子?
偏偏沈經年說得正氣,好像非常合理。
“這樣我空手而歸,也算正常。”
關青禾看看床底露頭的小咪,又看看麵前男人清俊蠱惑的眉眼,鬼使神差地說了句話。
“為什麼不是你做貓,我明早去買給你新禮物。”
良久,沈經年開口:“關老師出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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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老師的出息,等於沈太太的出息。
在很久之前,曲一曼曾送給關青禾一根貓尾,當時被沈經年拿來簡單用了下,後來不知去哪兒了。
但,沒關係,她送禮物裡還有許多,貓耳也有。
關青禾難得體驗一回可以做弄沈經年的時候,興致勃勃地去翻出來那對貓耳發箍。
拿在手上還不覺得,回到梳妝台前,對著沈經年的腦袋時,動作頓住了。
因為,沈經年這樣正經的臉,戴不上那一對小貓耳,反倒是合適關青禾的頭圍。
他輕笑:“這一看就是你用的。”
自投羅網了,這不是。
關青禾望著他手上那頭箍,陷入沉思,為什麼不是單個發卡,彆在頭發上的。
做這種東西的商家,難道沒考慮過大頭的人嗎?
她還在氣惱,男人已輕輕鬆鬆將小巧的貓耳發箍置於她的頭上,彆在發間,末尾消失在柔軟的頭發裡。
這動作太過迅速,關青禾如夢初醒,感覺好像也沒區彆。
但當沈經年用手去撥拉一下貓耳時,她仿佛感覺他像是在逗貓似的,整個人都顫了下。
難怪這種東西會有銷量!
沈經年就在她麵前,開始鬆皮帶扣,聲響尤其明顯,因為一坐一站的高度差,落在關青禾的眼睛裡。
她眼皮一跳,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燈光繚繞,沈經年與她四目相對,望著她在光下璀璨的雙眸:“關老師等不及了?”
這一刻,溫文爾雅終究抵不過斯文敗類。
“……你才等不及!”關青禾反駁一句。
若是以前,她根本不會說出這種話。
關青禾深知今晚的夫妻生活過不去,想起他的行事風格,放輕聲音:“回床上。”
“小……小咪在床下。”沈經年在小貓的名字上停頓了下,還好沒有叫錯。
關青禾才不要在梳妝台這裡呢。
再說,一隻貓懂什麼。
一隻貓當然不懂,但“貓”是懂的。
沈經年雖然從未養過貓,但人類在這種事上是有天賦的,床笫之間,是個非常懂貓的貓奴。
譬如“吸貓”。
沈經年的唇是薄的,不至於非常薄,但大家都說擁有這種唇的人會薄情,他卻與癡情掛了鉤。
所以俗語有時候也不準,譬如宋懷序先生,暗戀六年,差點搶婚,也深情無比。
而“貓”被伺候得快樂了,總要回饋貓主子的。
畢竟等價交換。
無論是撓爪、踩奶,對貓主子而言,都是欣然喜愛的,連喵聲也不例外。
小咪在床下聽見一兩聲,探出小腦袋,搜尋片刻,也未尋到同類,又縮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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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臨近深秋,園裡雖然還有青色的鬆與豔色的花,但大部分樹葉都已黃了,藏書樓那邊的銀杏樹成了最美的風景。
靜園的床不帶厚重的床幔,陽光每日精準地從鏤空花窗灑進,在地上鋪就斑駁的畫卷。
“嗡嗡嗡……”
手機震動不停。
關青禾眼睫顫動兩下,挪動身體去摸索到手機,按了接通:“喂?”
大約是她的聲音太過慵懶動聽,對方也愣神兩秒,才開口:“請問是關青禾關老師嗎?”
關青禾清醒不少:“我是,你是……”
對方立刻接上:“我是《寧城日報》的記者,是這樣的,我們新聞社對非遺文化很關注,曾經也采訪過刺繡傳承人孟丹枝。”
“得知關老師是評彈演員,師承名門,所以想更進一步了解評彈這項非遺文化,請問您最近有空嗎?”
關青禾終於睜開眼眸,如水如畫,床角因她搬來而新加的素色紗幔被珍珠鏈係著,蓬鬆垂落。
她輕柔道:“我剛醒,可以稍後再談這件事嗎?”
“不好意思,我打擾關老師休息了!等您方便的時候,我親自去茶館裡與您商談,您看怎麼樣?”
“怎麼稱呼?”
“我叫何桔露,您怎麼叫都可以。”
結束通話,關青禾掀開絨被下了床,她穿著睡裙,路過梳妝台時,瞧見自己鎖骨下的一點痕跡。
沈經年從未在脖頸以及手腕這樣的地方留下過吻痕,分寸把握得極好,但旁的地方,再溫存也會留下痕跡。
當真是自己穿旗袍,所以他就如此肆無忌憚了麼?
關青禾閉眼想起昨晚的荒唐,非常想要控訴人。
她是做了一次貓,但所有的用處都被沈經年找尋了出來吧,他明明從不養貓的。
也許是心有靈犀,她洗漱完,被控訴對象·沈經年從屋外逆光而進,眉目儘顯斯文,連關懷都溫潤備至。
“關老師醒了。”
小咪亦步亦趨跟在他的後頭跳進門檻裡,小尾巴晃晃。
叛徒貓,才一早上,就與他這麼親近。
關青禾看向男人,“我能醒這麼早,多虧了沈先生。”
都已經十點了。
沈經年自然聽懂這話,抬手看了眼腕表的時間,自我譴責:“折騰一隻貓確實很過分。”
關青禾臉上薄紅。
都過去一晚了,還用這稱呼,而且他還知道罵他自己。
關青禾問:“所以你下次不會了吧?”
沈經年本想說“我承認過分和我還會過分是兩碼事”,觸及她瀲灩的眼神,眉梢輕抬,忽然改口。
“不會了。我們可以嘗試彆的形態,彆的喂養方式。”
畢竟,她問的隻是貓,他第一句答的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