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人紙(1 / 2)

伺機而動 薑之魚 9831 字 7個月前

關青禾愣了下,實在是距離他們上次提到的博物館捐贈事宜已經有將近兩個月的時間。

她開口:“我今天還在熱搜上看見說推遲的了,沒想到晚上就聽見你的消息了。”

沈經年說:“年底了,再不開始,他們就要等到明年了。”

從巷子口出去,外麵還有零星的客人打著傘雪中前行,這會兒夜色下,也沒人看得清周圍人的臉。

自然,也有眼尖的人看著她與沈經年的背影過於優越,眼底有異色,最後確定時,人早已上了車。

她抓著朋友的胳膊,“就這麼錯失了見老板娘和沈先生同框的畫麵啊啊啊啊啊!”

同伴說:“哎呀,好歹拍到背影了呢,跟偶像劇畫麵似的,男人就要個高才行。”

“你這次要捐贈多少呀?”上車後,關青禾打探。

“十件。”沈經年脫了外套,隨口答:“早前定下來的數量,更改不太合適。”

關青禾想了想他的收藏室,十件確實不算什麼,每年他不知道要搬進去多少。

她問:“那以前為什麼是十?”

沈經年笑了笑,“當年隨心想的。”

哪有那麼多理由。

他忽然提起另一件事:“寧博每年春節都有活動,今年我們可以一起去看看。”

關青禾點頭:“我也有好些年沒去博物館了。”

沈經年捐贈的那些文物,她都還沒有近距離見過,如果那天有空,的確可以過去看。

到時候把爺爺也帶上,今年過年,一定比去年自己與爺爺兩個人過年更熱鬨。

老爺子是愛熱鬨的人,卻與熱鬨遠離了十幾年。

回到靜園後,關青禾看見了梁今若送來的顏料,用很大的盒子裝著,在臥室裡極為顯眼。

是在沈經年身上動筆,她自然有些主動去拆。

裡頭的顏料分為很多種,關青禾看得眼花繚亂,如果有空,全部都試試也可以。

不知道沈經年願不願意了。

沈經年打斷了她的思路,“關老師彆急,先吃晚飯。”

關青禾放下顏料,十分正經地開口:“我好奇,提前看一下……今若送了好多。”

“她那裡還有更多。”沈經年牽著她往外走,“畢竟是畫畫的人,想要什麼都有。”

關青禾扭頭看他,“你信我的畫技?”

沈經年垂目,慢條斯理道:“如果說假話,自然是關老師做什麼都會很成功。”

關青禾問:“真話呢?”

沈經年對她笑,“真話是,你上次印章設計圖的畫技已經不錯,嗯,夠用在情趣上。”

他最後幾個字,刻意低了幾分。

關青禾捏了捏耳垂,噥噥:“最後一句才是重點吧。”

沈經年坦然:“被你發現了。”

這段對話截止在餐廳外,老爺子已經迫不及待等著吃飯:“快快快,孫囡,快吃這個。”

他雖然戴著假牙,但胃口著實不錯。

關青禾最放心的便是這點。

都說能吃是福,如果吃都不好了,那人沒有攝入營養,也不會舒服到哪裡去。

已經無數次看到了章明月老師的情況,關青禾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爺爺了。

-

晚間洗漱過後,關青禾出來時就注意到,梳妝台上多了一排放著毛筆的架子。

“裡麵有畫筆。”她提醒。

“寫字用毛筆更合適。”沈經年神色自若,溫溫一笑:“上次不是說寫字麼?”

關青禾想了想,他的氣質的確更適合寫字。

見過新聞上周疏行鎖骨露出的畫樣,她自然清楚,沈經年與周疏行的性格截然不同。

男人的手在毛筆架上拂過,毛筆碰撞,微微作響,伴隨著他的磁沉嗓音:“試試這個,狼毫的。”

他取出其中一支,手腕翻轉,放於她麵前。

關青禾接過來,淺淺一笑:“我平時在家裡用的也是這種,阿爹親手給我做的。”

沈經年眸色暗暗,在她執著的筆尖蹭過自己的手背,“寫到人身上,好不好用,要試試才知道。”

臥室內的氛圍也逐漸曖昧起來。

本身因為外麵冰冷,屋內就足夠暖和,再如此,關青禾的皮膚都微微熱了起來。

她停在顏料盤上。

沈經年彎著腰,手肘撐著桌麵,如此姿勢,浴袍微微敞開,關青禾輕易就能看見。

她蘸取一點青色的顏料,在他的手腕上點了一筆,瞬間他的皮膚上就落下了一點青色。

“要多寫。”

沈經年另一隻手覆住她的手背,與她同握這支筆,與她一起,在他的手心裡寫下一個“關”字。

筆尖柔軟,他的掌心也有度。

無論是他掌心作紙,還是顏料不同於墨水,都令關青禾的注意力難以集中。

一個關字,寫得歪扭。

沈經年鬆開她的手,從顏料盒裡取出一支筆,“這是白雲羊毫,用來畫畫最合適。”

他蘸了水,筆尖很快柔軟下來,隨意點了一點紅色,在關青禾的額上留下一點痕跡。

“呀。”關青禾突然清醒:“是我要給你畫。”

沈經年看著她的“眉心痣”,清冷多了幾分嬌豔,微微挑了眉,“是,你想在哪裡畫?”

關青禾望著他,認真思索,聲音輕柔:“寫字……不適合在小麵積的地方,所以……”她隔空點在他的胸膛與背上。

沈經年傾身問她:“沈太太是不是早就想好這裡了?”

關青禾才不會說真話,搖頭否認:“你不能反悔。”

沈經年往後仰了仰,靠到了床邊,喉間溢出笑聲:“當然不會,我期待沈太太的新書法作品。”

關青禾麵色染上緋紅,卻眼眸清亮,目光注視著他自己解開浴袍,露出肌理優越的身體。

偏偏他不解全部。

關青禾選取最深的墨色,接近墨水的顏色,眼睫輕眨,呼出一口氣,在他的鎖骨下落筆。

其實寫什麼她未想過,但筆尖觸碰到沈經年的皮膚時,她腦海裡出現了一首極為出名的豔詞《菩薩蠻》。

“玉爐冰簟鴛鴦錦……”

柔軟的羊毛如白雲似的,在沈經年的皮膚上走動,即便克製力強,此時也不由得起伏。

他斂眉看向身前的人,容貌瀲灩。又餘光瞥過自己身上的字,微微酥癢,才剛剛第一句,他已想到了結尾。

關青禾悄悄抬眸,輕問:“感覺怎麼樣?”

沈經年音色微啞,笑了聲,緩緩念出豔詞最後一句:“儘君今日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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