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綰不動聲色地瞪了他一眼,轉而看向王天瑞,輕笑道:
“自是像公子這般玉……”
江綰的話音被門外的響動打斷,一隊身披甲胄的士兵忽然從門外闖了進來,動作迅捷地分列於兩旁。
陣勢之大,驚得廳中眾人頓時騷亂。
江綰循聲望去,美目倏然冷了下來,緊盯著門口的方向。
隻見那兩列士兵中間,一名氣質清朗的錦衣男子正緩緩拾階而來。
來人不是彆人,正是當今聖上三皇子沈奕,亦是……她曾經的戀人。
兩年未見,他還是如從前那般一副光風霽月的正人君子模樣。
但江綰知道,這人便是當年江家出事後第一個急於與自己撇清關係之人,表麵的道貌岸然掩飾不了他內心的自私陰暗。
她原本以為自己早已看淡了一切,然而當他再次出現在她麵前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從心底裡迸出尖銳的恨意。
心中如被火燒灼一般,恨意沸騰,江綰幾乎忍不住要撲上去撕碎沈奕故作姿態的嘴臉。
江綰緊緊盯著他看了許久,久到她險些要控製不住自己的行為,這才不得不挪開了視線,竭力平息著自己。
而沈奕進到大廳後,先是巡視了在場之人一圈,視線從江綰身上一掃而過,而後抬頭看向二樓憑欄而立的沈玦,行了一禮,淡聲道:
“九叔果然在此,父皇讓我來請九叔進宮。”
二樓上的沈玦像是沒聽見一般,有一搭沒一搭地擺弄了半天腰間玉佩的穗子。
半晌,江綰才見沈玦漫不經心壓下眼簾,嗤笑:
“我說奕兒,九叔早就說過讓你改改你這寡淡的性子。”
江綰見他朝自己的方向揚了揚下頜,“佳人美酒溫柔鄉,你就這般帶著一群披堅執銳的凶猛士兵闖了進來,當心嚇壞了本王的嬌嬌兒。”
沈玦的嗓音低沉醇厚,說出的話總給人一種深情的錯覺。
尤其是他此刻略顯深情的視線就落在自己身上,偏還將那“嬌嬌兒”三個字拖得極長,語氣中極儘曖昧。
江綰抿了抿唇,下意識攥緊了手心,渾身上下都因他那句話而極為不適。
沈奕聽了沈玦那句話後,也朝著江綰看了一眼,一臉厭惡地輕蹙了下眉,一抬手,將跟著他來的那些士兵遣散到了花千樓門外:
“倒是我考慮不周了,如此,還請皇叔儘快更衣隨我進宮麵聖吧。”
沈玦手指在欄杆上輕點了兩下,倒是沒再說什麼,轉身朝走廊儘頭而去,身影又很快出現在一樓的樓梯口。
他鳳眸眯縫著,笑得像一隻狡猾的狐狸,朝沈奕的方向款步走去。
然而走出沒兩步,卻是忽的腳步一轉,徑直上了江綰所在的舞台。
江綰隻覺鼻尖一陣清冷的鬆木香,緊接著一道男人的玄色袍角出現在視線中。
她順著擺動的袍角下意識抬頭瞥了一眼,恰好撞進了沈玦不懷好意的黑眸中。
江綰:“……”
果然,下一瞬男人就狀似十分親昵地摟住了她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