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傾身一把奪過那藥方,剛想撕了,忽而一轉念,又痞笑著揚了揚手中的藥方,疊好踹進懷中:
“那本王便多謝了。”
戴璟看著眼前笑得狐狸一般狡詐的男人,背後的汗毛忽然立了起來,他從前在這個男人這樣的笑裡麵,吃過太多次虧了。
馬車先送戴璟回去,等回到昭王府的時候天色已經擦黑。
長青的聲音突兀地在外麵響起,“爺,咱們府門外站了個女子,看樣子,似乎是……薑姑娘。”
沈玦剝鬆子的動作一頓,掀開車簾朝外看去。
昏暗的天光下,磅礴大氣的府門口娉娉婷婷立著一個鵝黃色衣裙的女子,夜風吹拂,花香四起,那女子的發梢和薄紗裙擺在身後翻卷飛揚。
女子麵容嬌麗,然而不知為何,沈玦覺得她的容顏在朦朧月色下,似乎被覆上了一層薄薄的淒涼。
“停車。”
沈玦在馬車中深看了她一眼,這才放下車簾,鑽出馬車。
“本王想,本王今日白天已經說得夠清楚了,怎麼——”
沈玦輕扇折扇,眼含戲謔上下打量了一番江綰,嗤笑:
“難不成本王的魅力太大,讓你即使被本王拒絕也要哭著求著讓我收了你?”
江綰早在沈玦下車時就聽見聲音轉了過來,她注意到他手心的鞭痕已經上過了藥。
月光清涼,仿若為周遭鋪上一層朦朧水霧,男人頎長身影踏著月色緩緩而來。
在他身後,馬車停靠在朱紅色牆邊,窗簾被風掀開一角,縫隙間透出些許暖光,柳枝低垂,投在牆麵的影子輕晃。
江綰聞言,視線移回沈玦身上,嬌笑不已:
“王爺俊美風流,自是魅力無窮的,然而王爺這魅力,怕是不僅吸引了姝兒,還吸引了許多魑魅魍魎吧?”
沈玦眯縫的眼底閃過冷意,皮笑肉不笑道:
“姝兒這是何意?”
江綰指了指王府大門,“王爺不請我進去喝杯茶?”
沈玦揚了揚眉,雙手環胸倚靠在府門口的石獅上,語氣裡滿是輕浮:
“入夜了,姝兒確定此刻踏進我昭王府的大門,今夜本王還會讓你出來?”
江綰心裡一緊,麵上故作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若是就在這大門口說話,我是無所謂,但隻怕趕明兒消息傳遍整個京城,陸姑娘誤會。”
沈玦“唰”的一聲,收了折扇,懶洋洋站直身子,下頜朝大門揚了揚,語氣懶散道:
“來者是客,王府怎會怠慢了客人,今春剛送來的明前龍井,薑姑娘進去品個新鮮。”
江綰輕笑,跟在沈玦身後,月光將兩人一前一後的身影拉得細長。
她提著裙擺拾階而上,忍不住揶揄道:
“那姝兒還真要多謝王爺款待了。”
江綰不是第一次來沈玦的昭王府了,三年半以前沈玦剛封王的時候,她曾來過這裡一次,那時候她和他的關係尚且沒到後來那麼僵。
兩人依著在江南時的情分,還是相當熟稔的。
再後來出了強吻那件事後,她和他的關係一度降到了冰點,至此她再未主動踏入過昭王府的大門半步。
一直到後來某次,她遭人暗算中了毒,又被他強擄回府來……
她那次渾渾噩噩不知所謂,聽沈奕後來說,那次他帶了城防營的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