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玦看向鏡子上那一抹嫣紅,“三日後太後生辰,本王打算帶你一道赴宮宴,到時顧寅之會負責宴會安全。”
江綰“啪”的一聲合上胭脂盒,起身斜靠著妝台,垂眸撚著指腹上的紅色粉末,嬌笑出聲:
“王爺想讓我去陪顧寅之睡,送我禮物無可厚非,但王爺,你不該送我這盒胭脂。”
她無意間表現出來的喜歡,他都看在眼裡,但那細致入微的用心並非因為在意,而是利用。
就像她剛回京時,她的父親江行簡對她所表現出來的那份疼愛與寵溺,並非因為他喜歡她這個女兒,而是為了向外人表現他慈父的形象。
這種感覺讓人厭惡至極。
“顧寅之此人雖好美色,但在皇宮的宴會上卻會有所顧忌,況且我也不需要你真做些什麼,隻要與他同處一室待一陣,順便告訴他,本王會將陳長安交還給他處置便好。”
沈玦走到燈下,手指在桌上輕叩,“屆時本王會算著時辰派長青去找你。”
江綰輕笑,“王爺解釋這麼多做什麼?姝兒本就是青樓出身,早不在意所謂貞潔名聲。”
她走到沈玦麵前,用銀簪挑了挑燈芯,少女身上的馨香隨著她的動作從袖間暈散在沈玦四周。
她看向他,笑意嬌嬈:
“更何況,你我是盟友,我利用你的權勢,勢必就要付出些代價,貞潔又算得了什麼?即便王爺讓我真的與顧寅之睡了,隻要能助益大計,姝兒也是願意的。”
眼前的女子即便再嬌嬈,沈玦此刻也覺得她不過是一個才十八九歲的少女,她一襲白衣立於燈前,總讓沈玦覺得她嫵媚豔麗的麵容像是一張逼真的麵具。
一如她此刻的笑,明明十分明媚張揚,卻總讓他感覺出一絲若有似無的淒涼。
“你……”
他張了張口,語調下沉,“倒也不至如此,即便看在從前江姑娘與你相識的份兒上,本王也不會斷然讓你怎樣。”
江綰心中一動,還未仔細想明白他話中的意思,便已脫口問出:“那王爺,倘若今日換了旁人,你會真的叫她陪顧寅之麼?”
“夜深了。”
沈玦並未回答她的話,起身款步朝外走去,腰間環佩映著清冷月光,“姝兒早些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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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綰那晚來王府後第二日,沈玦便讓李英帶她去了他給她安排的宅子。
江綰還以為那處宅子定然在很遠很偏的地方,沒想到她跟著李英剛出了王府大門,一左拐,李英便敲開了王府隔壁的院門。
江綰:“……王爺給我安排的地方還真是近。”
李英回頭躬身,一邊請她進去,一邊笑道:
“王爺說姑娘要大宅子,這處宅院是王爺名下最大的。其實從王府的海棠苑有個角門,可以直通這座府邸,從那裡走更近,今日從正門走,就是為了帶姑娘認個門,日後姑娘走那個門便好。”
“還有,姑娘要的寬敞馬車也已經送到府中,隨時有車夫聽候差遣,姑娘若要用車,隨時吩咐便可。”
江綰腳步一頓:“……勞煩李管家代我好好謝過王爺。”
“姑娘放心,老奴定然將話帶到。”
江綰:“……”
這李英不愧跟了沈玦七八年,將他的脾性學了個七七八八。
……
今年是宣明太後五十六歲生辰。
因著北方邊境剛剛打過仗,國庫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