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事(“這話倒是沒錯,不僅娶妻...)(1 / 2)

衛家女 三水小草 6976 字 7個月前

“六十萬貫, 還有價值二十萬貫的金餅……呂氏家底頗豐啊。”

衛薔早早寫了信,裴道真在豐州將呂氏安置的離旁人稍遠,待到呂氏涉私通敵國之事傳到了北疆, 便立刻將呂氏運到豐州的財物扣下,運送財物的共五百部曲私兵也被衛鶯歌所領的泰阿部繳了兵械看押起來, 在東都還在為呂氏是否叛國之事吵鬨不休的時候, 北疆的財部已經清點完了呂氏所有資財,將彙總消息告知了衛薔。

“寫信回去告訴他們,這筆錢歸入北疆財部,若是那些世家之人問起,就說會在競標之後送返東都。”

李若靈寶應了聲“是”。

衛薔看了她一眼。

房雲卿身子算是痊愈, 隻是還要小心調養,如今每日給後院學生們講《論語》和《尚書》,李若靈寶每日上午和下午課後來替衛薔寫信,風雨無阻, 兢兢業業, 倒也成了定遠公府中一等一的忙人。

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就像是田地裡吸足了雨水的麥苗, 一日一個樣子, 短短時間裡就已經有了幾分資深文書的樣子,執筆端坐在一旁, 明明還稚氣,卻又穩重。

衛薔挺喜歡這小姑娘,見她今日臉色不對, 問她:

“小靈寶怎麼了?”

李若靈寶也沒想過要瞞元帥, 小聲說:“元帥, 昨日夜裡,呂氏七個女兒都被帶走了。”

在定遠公府後宅裡有兩京十三世家七十餘世家女, 其中自然有呂氏女。

“崔教授說,呂氏事涉通敵,呂家女兒也要看管起來。”

小女孩兒的臉上有些困惑:“我一麵想,通敵叛國,殺戮百姓,做出這等事的總不至於是她們,一麵又想,呂氏搜刮民脂民膏,也變成了她們身上的羅,嘴中的肉,頭上的簪……似乎也不算無辜。”

一麵說著,李若靈寶的臉微微有些紅,她本不是一個會說出心中疑問之人,近來雖然已有了些微變化,終究還是生疏。

衛薔看著她,笑著道:“你可以將你心中所想與你同學們一同討論,到底是否該連坐,為何比起男丁被判斬首,女子卻往往是籍沒入官……大梁之法多承自前唐,立國之初,張璞嘧搿洞罅盒搪賞忱唷罰雖然形製上把律、令、格、式統合,內容還是大同小異,你們也可以從崔教授處借《唐律》、《疏議》等前唐法典來看。”

“是。”李若靈寶眨眨眼,實在沒想到元帥竟是用這般之法來解自己心中所惑的。

“等你們討論完了,我再讓人帶幾本北疆的《安民法》給你們看看,互相對照一下。不過,有幾點,我希望你們在討論之時不要忘了。

“其一,你們討論此法時需自問己身,你等關心此事,可是因你等乃是世家出身,隻求一同甘不共苦之道?

“其二,此等律條,與女子少地無地之事可有因果?

“其三,唐律也好,梁律也罷,細究起來,皆以戶論,戶有戶主,主尊而從卑,若是法以個人論,該從何處入手?有何好處?有何壞處?”

李若靈寶都細細地記在了心裡。

“元帥,我都記下了。”

小姑娘這般說著,心裡卻隱隱惶恐起來,隻覺得元帥所說種種就如一靜湖,看似秀水無波,內中卻幽深晦暗,能吞人命。

衛薔知道這小姑娘必要經過一番震動,這也是她們必經之路。

北疆不會給世家女們一個變得如她們父兄一般的機會,萬人萬物,自立自強方得生……該讓她們多學點東西。

衛瑾瑜走進衛薔院中,就看見自家姑母在石桌上寫寫畫畫。

“姑母?您又有了什麼撈錢的新法子?”

聽聽這語氣,不知道還以為這定遠公府是什麼私鹽窩子和匪寨呢。

衛瑾瑜端著一盤青皮核桃一屁股坐下,哢嚓哢嚓剝著。

“不是賺錢之法……我打算讓州學學子都去礦山鹽場學些東西。”

衛瑾瑜“嘿嘿”笑了起來:“北疆那些學子都是吃過苦的,姑母你是為了後院那些學生吧?”

“也不隻是後院。”

衛薔抽出一封信給了衛瑾瑜:“燕歌在徐州遇到有人主動求去北疆。”

“哦?”

衛瑾瑜拿過信看了兩眼,又笑了:“姑母一刀劈了於家的門,竟然劈出了這般餘波,實在是令人想不到。”

救出了楊知章,衛燕歌不留身與名,用了一日夜時間帶著秋葦趕到了徐州與大部彙合,做出一直在徐州尋人之態,尋到一女子被夫家磋磨得不成樣子也不願離開,衛燕歌也不願多糾纏,人必先自救而後人救之,這女子已然信著宿世因果,已然不當自己是人,而是承前世報應的罪人,要是真將她強帶走,反倒可能害了她性命。

可領衛燕歌沒想到的是,她們剛離開那人家,就被人攔在了路上,一婦人帶著三個孩子跪在地上,自陳在徐州已然活不下去了,求往北疆討生活。

問她為何要去北疆,她說定遠公能為一女子破了世家大門,那北疆想來對天下女子能多一分公道。

衛燕歌也沒想到自己會遇到這種事,便寫信給了衛薔。

衛薔也覺得這事很有意思,北疆缺人缺錢,什麼都缺,從前來的人都是拖家帶口,因著災年和失地在中原活不下去了,這還是第一次,有女子因為北疆能給天下女子多一分公道,就義無反顧要來北疆。

“姑母,這麼下去,燕歌說是去尋幾百戶人家,恐怕回北疆的時候要帶了更多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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