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要想廢了你北疆之法,豈...)(2 / 2)

衛家女 三水小草 7702 字 7個月前

“要想廢了你北疆之法,豈不是要將六十六萬北疆女子儘數殺了?”

不為奴婢,不做佃戶,不做妾室,這般的日子過得順了,誰還會想做大梁的女子呢?

“陳相,你少算了。”

走在陳伯橫的身邊,衛薔一手搖扇子,一手摸了摸刀柄。

“您以為北疆的男子能坐視自己妻女姐妹被人欺淩殺害?”

過道走到了頭,衛薔看向門外樹蔭下正等著自己大兄的陳仲橋。

“還有您的親弟,因北疆之法,他的妻兒就要身死,他會如何去選?還有那些未去過北疆,卻得知了北疆之法的人。”

陳伯橫看見光斜照在自己的身上,也斜照在衛薔的身上。

“野火燒不儘,春風吹又生,照你所言,你這北疆之法豈不是比你的刀你的兵還可怕?”

“那是自然。”

衛薔將扇子遞給陳伯橫,另一隻手還放在自己刀柄上。

她笑著說:“最初那人給我的,本就是一點星星之火罷了。”

……

洛陽的神都苑足足封了十日,這十日上萬禁軍幾乎將神都苑的溝渠撈儘了,卻還是未找到定遠公世子衛瑾瑜,神都苑自前唐至今池中堆砌的骸骨倒是被撈上來了不少,雖然都已支離難拚,也知道這池中埋葬的死人足有數百之數。

定遠公世子隻怕是死了。

神都苑裡各種流言多不勝數,流傳最廣的就是說定遠公世子其實並非落池而死,而是被人殺害,那人見肅王堅持要撈出屍體,生怕定遠公世子的死因暴露,便不敢隨意處置了屍首。

這傳言最盛的兩日神都苑裡被關的人連肉都不敢吃了。

苦熬了十日,趙啟恒終於病倒了,趙啟恩沒忘了要治他的罪,隻是如今顧不上。

他也苦熬了十日,他想了整整十日自己該如何將此事告訴定遠公。

皇後和尚書令薑清玄也病倒了。

衛泫和薑氏最後一點血脈終於斷絕,他們二人一個是柔弱女子,一個年事已高,悲痛之下,終究是病倒了。

這也意味著趙啟恩手中一時間竟沒了能用的棋子能替他將定遠公世子身死之事告知定遠公。

“聖人,中書省丞相陳伯橫正在渭水一帶,陳相平素穩重,不如就先將此事告知陳伯橫,再讓他徐徐告知定遠公。”

不錯!此法不錯!

看著進言的韓熹,趙啟恩點點頭。

“陳相老成持重想,想來能將此事做好。”

一旁的杜曉幾乎笑出生來,堂堂一國之君,連消息都不敢直接告訴臣下,總算找到了一個能替他擋了箭的,可不得趕緊拉過來擋上?

想起自己慘死在廢太子手中的阿父和叔父,杜曉眸光一冷。

這也是他們趙家父子的老把戲了。

趙啟恒被關在了合香院裡,他持刀衝撞聖駕,乃是大罪,聖人允了他找衛瑾瑜,卻沒說要給他免罪,除了出去找人之外他就不能再出院門一步,竟是被幽禁了起來。

看著趙啟恒躺在床上昏昏沉沉,臉色青白還冒著冷汗,一群仆從不禁慌了手腳。

偏偏守門的禁軍並非仁善之輩,心知肅王沒有好下場,連藥也不肯幫著找。

“王爺,王爺我們可怎麼辦呀!”

趙啟恩自然是聽不見的。

他在做夢,夢裡是他第一次看見十二歲的衛瑾瑜。

瘦瘦小小,用絲帛擋住臉,隻剩一個尖尖的小下巴,像趙啟恒見過的小雞。

“阿恒,這就是瑾瑜,定遠公的侄子,以後的定遠公,朕已經下令讓她入太學讀書,你可要好好照看他。”

“是。”

趙啟恒是這般應下的。

“聖人讓我跟著你,你能教我讀書嗎?”

“能的。”

“我還想學武,你能教我嗎?”

“能的。”

嘰嘰喳喳不通禮數的定遠公世子實在聒噪。

可他病了的時候,也會委委屈屈地流眼淚。

“阿娘,阿娘你彆丟下我!”

這衛瑾瑜著實難訓,跟人打架打到河裡,竟然還委屈得哭。

那是的趙啟恒也還年輕,一邊嫌棄著,一邊拉住了小孩兒的手。

“不丟下你。”他說。

小孩兒仿佛安下心來,安安穩穩地睡了過去,再醒來,就喊他是王爺師父。

“瑾瑜,我不丟下你,你回來,瑾瑜!”

床邊站著的黑影聽見憔悴的肅王這般說,慢慢地低下了頭。

等趙啟恒再醒來,他看見自己的手中多了一角碎金、

是……他給瑾瑜做的大鬨天宮麵罩的孫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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