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泉(“陳相公,最好的定遠軍,...)(2 / 2)

衛家女 三水小草 6444 字 7個月前

“天天與我說朝中無事,這就是朝中無事!是不是等南吳懸刀於朕的榻前,你們還會告訴我朝中無事?!”

趙啟恩繼位七年以來,行事和緩,待臣下柔善,罕有如此震怒。

滿朝文武一時不敢吭聲。

“薑尚書,何鄲乃是你的門生,你能否告訴朕,他怎麼就能把手伸那麼長,還讓南吳的探子給鑽了空子?!”

薑清玄脫冠請罪,最終被罰俸一年。

既然有罰,也要有賞,趙啟恩想給衛行歌提一級為遊騎將軍,卻被一人攔下了。

那人就是衛薔。

她穿著一身黑袍,站在武將之首,原本是麵無表情,仿佛諸事與她無關,到此時她卻站了出來:

“啟稟聖人,衛行歌本無將此事告知聖人之意,乃是聖人心懷仁德,關切臣屬,方有此次滅敵於先覺,再說衛行歌毫無防備,竟與南吳探子同席飲酒,就算真有些許功績,也是功過相抵。”

趙啟恩看向她,終於露出了今日第一次的笑。

“罷了,朕聽國公的。”

此時,不過是鎮國定遠公歸朝的第三天,在皇後被削權之後,薑家憑借門生故舊在兵部中延伸的勢力折損大半。

從明堂出來走出紫微城要走過長長的禦道,薑清玄緩步徐行,從前,他身後總是簇擁著無數的門生,頗有一人掌半朝之勢,今日,他走在前麵,無人敢與他攀談,一眾寒門出身的朝臣走在他身後,猶如一群被掐斷了脖子的鵝。

明明是要給定國公下了麵子的一場戲,誰又能想到不過一日夜之間,元氣大傷的就是他們?

慢慢走出明德門,薑清玄抬頭看了一眼天空。

下了一日兩夜的雨,今日早朝路上就停了。

“有些人,攜勢而來,勢不可擋,天亦助之。”

“薑尚書。”

天光被一道陰影遮擋,薑清玄看過去,隻見一人坐在白色高馬上。

那人眉目如畫,氣勢如虹,手中有長刀,又仿佛心中亦有長刀。

薑清玄頷首:“定遠公。”

“薑尚書,有一事,我本來都要忘了,今日卻又想了起來,特意來與你討教一番。”

“何事?”

“你教著我妹妹以踩踏親姊骨血為榮,一步一步向上爬,可想過有一日,自己也成了彆人墊腳的血肉?”

“定遠公,老朽不知你在說什麼。”

“不知?”

衛薔冷笑了一聲,緩聲道:

“阿薇她是怎麼從七皇子側妃到今日的,不過是先告發自己大姊女扮男裝欺君罔上,再告發自己二姊與戾太子有染乃造反同謀,可惜,我從一開始便對先帝稟明了身份,阿茵也死得早,僥幸逃過了被當作逆黨誅殺……唯獨你們賺了大義滅親之名,罷了,你們薑氏祖孫二人親厚無間,又與我衛家何乾?容我再提醒你一句,我大兄之子衛瑾瑜乃是先帝定下的定遠公世子,爾等若是再敢對我定遠公府伸手,我必拔刀砍之!”

薑清玄氣極反笑:“哈,定遠公,定遠公……你真以為,天意永在你側?”

馬上之人,如日中天。

馬下之人,猶是壯心不已。

馬上馬下四目相對,嚇得其他人繞門而走。

“衛國公、薑尚書……此地、此地乃宮門……”守門將領聲色惶然。

一勒韁繩,衛薔馭馬轉身便走,清風一起,吹得她寬袍如舞。

薑清玄看著她消失在禦河橋上,也轉身進了馬車。

馬車徐行,他坐在其中,閉目養神。

車內很安靜,隻有輪聲轆轆響動。

片刻後,老人歎了一口氣,從懷中摸出了一粒白色的棋子。

“阿雪,東都並非善地,堂上亦非明君,阿薔若真同她那蠢爹一般有那一腔忠血……怕也是會被推進世家寒門的漩渦之中,為皇權所毀。

“阿雪,阿爹該怎麼做?才能讓她們兩姐妹都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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