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女投親,這般出挑頂尖的外貌,又已經是十五歲的年紀,在偌大的孟府裡可未必是件好事。
馬車一路走得平穩,盛卿卿心中暗歎大家族的馬夫到底也比驛站隨意找的要靠譜許多,邊在心中將孟府裡她知道的人挨個重新回憶了一遍。
孟府是她母親的娘家,盛卿卿此來汴京投奔孟府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盛卿卿記得母親曾說過,她出嫁前,是孟老夫人最疼愛的女兒;再有方才張管家的提示,盛卿卿心想孟老夫人多少還是會向著她這邊的。
而孟府的其他人,盛卿卿隻聽母親提起過幾個,多是女眷,想也當早就嫁出去了。
剩下的便是孟老夫人的兩個兒子,盛卿卿的舅舅們。不過盛卿卿這第一日登門,也不會立刻見到孟府男眷。
再有就是孟府中年紀或許同她差不多的那些姑娘們,盛卿卿從未聽母親提起過,隻在靠近汴京城的時候聽人議論過,說孟府的二姑娘精通六藝,名動汴京,提親的人幾乎踏破孟府的門檻。
盛卿卿隻希望對方是個好相處的性子。
等她將自己關於孟府的所有知識在腦中過完一遍時,馬車也終於停了下來。
青鸞一路沒有吭聲,臨到這時候緊張地吸了一口氣。
“別怕,有我在呢。”盛卿卿道。
青鸞抬眼看向盛卿卿的麵孔,見她已掛上了甜美笑容望著自己,胸中突地就安定了七八分,也跟著笑,“我扶姑娘下車。”
盛卿卿從車裡出去時正在孟府正門口,她抬眼望向寫著“孟府”二字的牌匾,叫那上頭蒼勁的大字震了一下。
那兩個字並不如同普通人家的門麵一般規規矩矩方方正正,隻看淩厲的筆畫幾乎都能察覺此人明明該是個握慣了刀槍而非狼毫的人。
盛卿卿恍惚地又想起了夢裡那個男人,這兩個字倒是很配他的渾身氣度。
這念頭從盛卿卿腦中一閃而過,就叫她重新按了下去。
初到孟府的第一日是場硬仗,她可不能因為這些有的沒的而掉了鏈子。
張管家從馬上下來,領著盛卿卿往裡走。
見盛卿卿抬頭看那大字,張管家笑道,“這是大將軍寫的。”
盛卿卿了然,“那肯定就是那個在江陵將東蜀軍打得落花流水的大將軍?”
“正是,盛姑娘許見過他也說不定。”張管家道。
盛卿卿搖搖頭有些失望地道,“江陵那麼大,並不曾見過。”
“按輩分來算,大將軍也是盛姑娘的表哥。”張管家頓了頓,才又小聲地說道,“大將軍住在自己的府邸裡,平日裡見不著,您也不必害怕。”
“好。”盛卿卿笑著應下,也不問這位保家衛國的戰神有什麼可讓人害怕的。
——孟珩一身功績是用敵軍的人頭、血肉堆出來的,怎麼能叫人不怕?
毫不誇張地說,如今的大慶還沒滅國、甚至能站穩腳跟重建,大半都是孟珩的功勞。
孟府有這般輝煌,也相當建立在孟珩的功績地位上。
正因為如此,準備在孟府低調過日子的盛卿卿早就打定主意:絕不和這位名義上的表哥、大慶的護國戰神扯上一點關係。
孟珩不住在孟府裡,對盛卿卿而言是最好不過了。
張管事隱晦地提點了一句便不再多提孟珩,一路帶著盛卿卿往裡走,間或同她講道講道孟府內部方位和規矩,見盛卿卿聽得認認真真,心中更是對這個無依無靠的可憐姑娘起了一絲憐憫。
一行人剛過垂花門,就見到本該明淨敞亮的地方一片狼藉,盆景摔了一地,一群下人正默不作聲地在收拾。
張管事立刻皺起了眉,“這是怎麼回事?”
盛卿卿掃了眼那混亂的一隅,隻當什麼也沒瞧見。
幾個掃地的下人飛快地行了禮,一人低聲道,“早些時候大將軍來了,他……”
這人的視線在周圍晃了晃,沒把話說完。
但張管事顯然是聽懂了,她皺眉擺擺手,“這是江陵來的盛姑娘。”等下人們問了好後,她才道,“快些收拾乾淨。”
盛卿卿沒說話,她垂眼瞧著地上的瓷盆碎片和泥土,又想起了在門外見到的“孟府”二字,風骨狂肆儘顯,見字如麵。
她不由得想,救了整個江陵城的孟珩真的是這般脾氣暴躁亂摔東西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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