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管怎麼洗,總有那麼一點味兒洗不絕!
以前她嫌乾體力活的人,身上總有味兒。現在看來,她乾了活兒也沒好到哪裡去……
她搓得發惱,人又累得要死,氣得站起來把濕衣服砸進盆子:“老娘不伺候了!”
大不了買新的!
“跟衣服生什麼氣?”傅佑平在身後淡淡地問。
看她腳邊擺的肥皂盒裡裝的竟是香皂,有些詫異地望了她一眼。
又替她把衣服過了一遍清水,再換水加鹽,給她擺了一塊肥皂在旁邊,說:“拿鹽水泡一泡再搓,味道就沒了。”
她“哦”了一聲,搬來板凳,把胳膊肘支在膝蓋上,撐著因累倦而泛出睡意的腦袋,等待著衣服泡好。
她有點小嫉妒地問仍舊神采奕奕的他:“乾了那麼多活兒,你都不累的嗎?”
他沒回答,反而對她說:“你可彆睡著啊,睡著了明天就得穿臟衣服了。”
她還強撐精神糾正:“穿的有,是沒換洗的了。”
總共三套衣服,現在這鬼天氣又冷,洗了晾曬總也得好幾天才乾得了。
都怪她,非得注重影響問題。
她一個乾部,就是多買幾套衣服又咋了?她就蘇修了?她就小布爾喬亞了?
他說:“那你還是不能睡。”
她煩躁地瞪大眼睛:“知道知道,你煩不煩?”
可越是叫自己不能睡,睡意就反而越是強大!
傅佑平就這麼看著她越努力撐眼皮越困,腦袋也跟著一點一點的。
最後整個人乾脆往側邊倒過去了!
然後,她的臉龐就被早就候在一旁的他,用手輕輕托住了。
他看著她微卷的眼睫,在哪怕眼皮已經完全黏在一起後,還在賣力抖動著,像一雙時刻欲振翅飛去的蝴蝶一般。
也像……她那令他捉摸不透的心。
有時,他會覺得她應該是對他有那麼點意思的,要不,也不會在張書記那裡跟他過明路了。
但有時……
他想起今天聶小起他們起哄喊嫂子時,她那波瀾不驚的模樣。
也想起那個來找她的白麵書生……
他拿出最後的一點克製,輕聲喚她:“醒醒,你不洗衣服了?”
她孩子氣地嘟起嘴,語焉不詳地嘟囔了句什麼。
他聲音又放輕了些:“衣服不洗了,你總不能就在這兒睡吧?”
再放輕些:“要我把你抱進房間?”
她已經完全睡著了。
他像呢喃給自己聽的:“這可是你自己同意的。”
輕輕抱她進房,為她蓋上薄被。
他伸出手指,在她額前絨絨細軟的胎毛上流連。
她睡得極為安穩平靜,平靜得像在提醒他,隻有他一個人在麵對著情緒的波瀾起伏。
他的眼神裡有些東西在明暗交替。
手指也不覺深深cha入了她的發絲。僅僅是手指與發絲的纏綿,便足以讓他這個少於與女性接觸的愣頭青,體驗到了足以與耳鬢廝磨媲美的悱惻。
他的呼吸變重了。
卻在低頭的那一刻,想起了曾經發生在她身上的殘酷之事。
他動作頓住,心想自己可真不是個東西,僅僅因為一點嫉妒就在這兒欺負人家姑娘。
有哪個女孩半夜醒來看到有個男的摸進自己房間會不害怕的?
更何況是曾經被十個禽獸摸進過房間的她……
他垂眸看她,心裡長長歎了一聲。
剛想離開,她卻忽然一個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