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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傅佑平下廚炒了個清炒乾巴菌和炒野菜。
可他所謂的清炒根本一點都不清,要先用油爆乾巴菌,再單獨油爆螺絲椒和蒜片,接著把菌和椒蒜混一起炒。
就這麼個炒法,那盤子裡的油都是厚厚的一層!
管它再香,孫希希也沒興趣……
她戳了一筷子炒野菜。
這野菜也是今天拾菌子的時候,順帶采摘的。
她嘗了一口自己的勞動果實,謔,傅廚子手藝厲害了!
那爆滿口腔的多汁多肉質感,還有那中和了豬油的膩的清甜菜味,都讓人神魂為之傾倒!
而豬油的油香又豐富了野菜的口感……
孫希希吃得眼睛都發亮了!
她也不嫌棄清炒乾巴菌的油膩了,反而對它的味道充滿了好奇,於是一筷子又戳到了乾巴菌上。
鮮!鮮!鮮!
隻一口,她就明白了雲南人為什麼寧可冒著中-毒也要吃野生菌的執念了!
那真是誰吃誰知道,吃到嘴裡眉毛都能給你鮮到掉的口感!
那菌香的濃鬱,鮮甜的嚼味,還有回味的悠長,讓你深深覺得像是瞬間被拉到一整座森林裡一般,你甚至還能聽到蟲鳴鳥叫!
這頓飯,讓她對菌菇之美和傅佑平的廚藝之能,都有了一個新的認識。
這種男人能單身到現在,簡直堪稱是個奇跡!
他多單身一秒,都是對女同誌們的慧眼的侮辱啊。
可恨她有慧眼,卻不敢染指他。
也恨沒能相逢於未穿書之前,讓她喜歡個紙片人也好啊……
旁邊的傅佑平看了她一眼,發現她的表情竟比孩子們還豐富,不禁有些詫異。
繼而莞爾一笑。
***
幾天後,市報的半天邊係列報道終於完結。
段章一刻都等不了,揣上所有報紙就上縣婦聯找張主任去了。
見到張主任,她還沒來得及說話,後者已經笑意盎然地拿出這幾天的市報:“我都看到了。”
放在市報上方的,赫然是一份紅頭文件《嘉湖縣婦聯關於落實甘穀驛婦聯辦編製和預算問題的批複》。
上麵的鮮章印泥都還沒乾透!
段章根本沒料到此行會如此順利,一路腳上輕飄飄的,像踩著棉花般回了甘穀驛。
直到趙春花緊張地過來問她:“段主任,怎麼樣?”
她才如夢初醒,把紅頭文件遞給她:“成了!”
趙春花強壓內心激動,翻開文件一看,裡麵的內容卻讓她再壓抑不住情緒。
整個人歡呼著蹦過去拉孫希希:“希姐,我們有編製了!我們有錢了!”
文件裡明明白白寫著,甘穀驛婦聯辦以後歸縣婦聯直管,編製按主任1人,乾事4人計。
工資也由縣婦聯直撥,並每年撥付1000元預算。
而受益最大的莫過是趙春花。
她一個臨時工已是鯉躍龍門,成為體製內的一員了。
她激動得“媽媽呀”地亂喊,高興得眼淚都流出來了,可把段章和孫希希笑壞了。
孫希希還壞心眼地問她:“喊誰媽呢?”
她一邊哭一邊說:“是誰讓我有編製的,我就喊誰媽。”
眼睛還直勾勾地盯著孫希希,把後者聽得哭笑不得。
不過也難怪她這麼情緒激動了。
以前婦聯辦歸公社管轄,占的就是公社的編製。可編製這種東西,牽涉到的是工資、口糧和戶口的大問題,段章身為主任哪怕想多爭取一個都難如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