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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希希回自己那屋把今天買的東西自挎包中卸貨卸出來,然後拿了一斤大白兔奶糖和一斤紅蝦酥給周蕪君。
周蕪君推辭不受。
她就說:“這是給孩子們的,就是擔心他倆嘴不牢靠,給說禿嚕出去。但要放你這兒,你不就能對外說是你兒子帶回家的了?”
周蕪君有些好笑,說:“那換成直接塞給他倆,人家看到就不會以為是平子給自己孩子的?”
孫希希連理都不跟她講了,剝了其中一顆的糖紙,喂到周蕪君嘴裡:“嬸子你快替孩子們嘗嘗,這奶味夠不夠啊?他們能喜歡不?”
周蕪君含著那顆糖,被她逗得笑個不停。
她“強喂”了周嬸子好幾顆糖,這才去院子裡把兩小隻喚進自己屋,又給他倆表演了一個魔術。
“噔噔噔噔!”她自唱BGM,從身後給他們各變出三本連環畫,問他們喜歡嗎?
小兩隻對她是個偉大的魔術師這點,已經深信不疑。
“哇”地歡呼著,從她手裡拿過連環畫!
小武紅稍稍還識得幾個字,但小和平是連拚音都不會拚的。
可這並不妨礙他們喜歡這散發著油墨香,又有很多很多畫的小人書。
小和平抱著封麵畫得很威風的《智取威虎山》就開始翻。
而小武紅嘗試在弟弟麵前建立“老師”的權威,跟他說:“你看這個字,這個是……”發現前麵的字全都不認識,手指乾脆繞到最後那個簡單的字上,“念‘山’,跟著我讀,山——”
小和平眨巴眨巴眼睛,似乎發現他姐的窘況了,撲到孫希希懷裡撒嬌:“姨姨給我們念~!”
把小人書塞她手裡。
孫希希笑著說好,招呼兩小隻把鞋脫了,跟她一塊兒偎進她的鵝絨被裡。
“在那個冬雪凜冽的1946年,牡丹江邊上……”她慢慢念起來。
小人書裡是深冬時分,而書外的天兒對孫希希這樣一個氣血不暢的人來說,也並不很友好。
哪怕她把腳捂在暖和的鵝絨被裡,凍僵的腳一時半會兒也沒能暖起來。
她念著念著,雙腳就不住地左搓右,右搓左的。
小武紅發現了她的這個小動作,一邊目不轉睛地專心聽她講故事,一邊順手就把身上的小衣服撈起來,把她的左腳放自己肚皮上偎著,再把衣服放下來,隔衣拍了拍那隻腳。
活像藏在她懷裡的是個什麼寶貝一樣!
小和平不像他姐那樣眼觀四路,直到孫希希念完一個緊張的故事情節後,才陡然發現姐姐肚皮上多了一坨什麼東西?
他還伸手去戳了戳,引來大小兩位女士對他詫異的凝視,這才慢半拍地反應過來怎麼回事。
不甘落後的他,趕緊把孫希希的另一隻腳也藏到了自己懷裡。
孫希希的心都快被這兩隻萌娃給融化了。
當即就翻出大白兔奶糖給他倆吃。
——不想要男人,隻想要娃怎麼破?
***
轉天上班,孫希希又給段章帶了兩種糖各一斤過去。
自打有了預算之後,段主任在報銷之事上從來都沒卡過她,工作上也儘力都在支持她。
這樣的領導還是挺難得的了。
她帶的大白兔和紅蝦酥都是這個年代的“奢侈品”。
段章收是收了,卻很是不好意思,就把話題轉到她昨晚帶去掃盲班的20斤蜜棗上,說要把這個錢給她報了:“總不能老讓你這個老實人吃虧吧。”
孫希希手裡的初稿也一修再修,被她給修完善了,這會兒正好遞交給段章。
她還不忘著重跟她強調這件事不能拖,以防走漏風聲。
最好是直接報縣委批準,千萬彆給田橫生那一派留質疑、反對的時間、空間。
即使縣委通過了,也必須立馬進行無記名投票選舉,以防有心人拉票賄選。
段章跟她再三保證,會把這些話完整轉達給她家老牛,說這事肯定不會走漏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