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三個人都肅容點了頭。
段章又道:“聽明白了,咱們就分配一下,劃一下誰走哪個片區。”
她才安排好,牛懷東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牛懷東聲音很有幾分緊張,說:“我現在在紅星公社這邊。我聽說這邊有婦女因為婦聯辦工作沒搞好,被她男人給砍了?”
他問:“咱們公社沒出事兒吧?”
他話裡話外的意思,分明是在說,你們婦聯辦沒搞出啥問題來吧?
段章聽得火大:“我怎麼聽說,是你們公社乾部非要給虐待婦女的男人撐腰,才導致婦女被她男人給砍了的?”
牛懷東還想說什麼。
段主任一句:“滾!”
壓了電話就走。
可沒幾秒,電話又打過來了。
段章還沒走遠,孫希希她們幾個肯定不好意思違背她的意願亂接。
可那電話不依不饒,隔了一陣,又打了第三個過來。
孫希希估摸著牛懷東是不放心。
他這人對工作其實挺上心的,就是說話招人嫌。
她接了電話:“喂,牛書記啊,段主任不在。要不你打她辦公室電話?”
他怕又被壓電話,說:“不了,你幫我轉告就是。你告訴她,最近一定要好好搞好婦女工作,千萬彆出事。你知道他們紅星公社這邊被怎麼問責了嗎?”
因為發生血案的緣故,紅星公社的一把手全遭到了黨內批評,出事的大隊隊支書被以“不作為”撤職。
砍人者遭押送公安機關。
但付出更大代價的,是紅星的婦聯辦。
牛懷東說:“她們辦公室全數撤職換人不說,你們縣婦聯的張主任,上頭市婦聯的劉主任都被牽連降了級。你現在該喊張主任喊副主任了。”
孫希希說:“怕不是這麼簡單吧?張主任降職,應該還有上回萬人大會辦砸了的原因吧?不過市婦聯劉主任怎麼也跟著在降啊?”
牛懷東說:“這就叫‘主官負主責,分管負專責,直管負直責’。幸好是沒出人命,要是出了,她們也彆想呆那位置上了。”
孫希希就有點戚戚然,工作乾得好不一定能升,出了事就一定得倒黴。
唉,體製內也不好混啊。
她說:“要這麼說,那你們黨-委可就得負總責了。我們這邊我們肯定會好好乾,把火苗熄滅在萌芽狀態,但你們乾部那邊也得給予適當支持,彆跟紅星那邊一樣拖婦聯後腿。”
聽到保證了,牛懷東才鬆了口氣:“那肯定不能。明天我就回來,把乾部拎過去挨著挨著談心,要想保住手裡的鐵飯碗,就彆他娘的給我作妖!”
接下來的日子,婦聯辦把底下婦女互助會發動起來,孫希希甚至連互助騙娃組的骨乾都發動起來了。
包括她們辦公室工作人員在內,全體人員白天走訪,晚上再集中起來開小會,把白天遇到的難點、重點彙總起來。
特彆是那種家庭成員有暴力傾向的,都會成為她們的重點關注對象,協力攻關。
而在這個過程中,孫希希也不斷提醒她的戰友們,要搞拉攏,而不是搞對立。
她說:“我們要用婚姻法裡,關於贍養父母的規定,來拉攏老一輩;用夫妻互相尊重,來拉攏丈夫們和妻子們;用反對漠視子女利益,來拉攏子女輩。”
她還提議縣婦聯進行宣傳聯動。
一是親自找上縣各大劇團和戲團的團長,請他們團排演“公益婦女廣告短劇”,並在人流量最大的幾個街頭循環表演。
之前的優撫活動也找過這些團,他們早因擁軍優屬吃到了流量紅利,劇團的票都要比平時好賣了。
這次,孫希希不止提出了公益廣告的事,還順帶把之前紅星公社遭砍掉手指的隊會計也帶過來,讓這些劇團的編劇采訪。
在隊會計流著熱淚詳述事件後,編劇很快寫了個三分鐘小短劇出來。
隊會計也曾是個天真爛漫的少女,幻想過與未來夫婿能舉案齊眉、白頭偕老。
但媒妁之言下的兩人沒有感情基礎。
她的丈夫對她連基本信任都做不到。
他看不到她對公婆的百般孝順,看不到她對子女的細致照顧,甚至把她對他的委屈求全和千般討好,認定為“棍棒之下出好人”。
逢人便說,女人嘛,越打才越溫順。
她以為一輩子也就這樣了。
哪知棍棒有一天竟升級為了菜刀……
街頭表演時,當圍觀的群眾們看到她丈夫竟僅僅因為懷疑,就對她舉起了菜刀,憤怒燒得大家立時撿起石子往演員身上砸去!
直到演砍人的男演員連連求饒:“我隻是在表演!表演!我不是那個人!”
憤怒的群眾才恍然停止了攻擊。
而演到隊會計永遠地失去了自己的兩根手指,目光空洞地反複呢喃:“我做錯了……我肯定做錯了,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