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社員代-表-大會,生生開成了她的科學種植技術科普。
十分鐘過去了……
牛懷東開始偷偷記筆記。
他在貧農家裡蹲點蹲得再久,都不可能學到的新型農業技術,開一場會,居然就得到了!
作為以糧食生產當政-績的公社書記,怎麼能有他不會的技術呢?
記!必須得記!
二十分鐘過去了……
雖然孫希希說的那些名詞,好些對於還在上掃盲班的代表們來說,算是生僻字,雖然他們並非人人帶了筆記本和筆……
可不會的字,他們能現場發明“象形文字”啊!
沒有紙和筆,他們能找人借啊!
看到人人都在記,老把式田慶有著急了,他沒上過掃盲班啊!
他後悔得不行,怎麼當初段主任上門來求著他讀書,他非得說他年紀大了,學不進去了?!
三十分鐘後……
田有慶借來紙筆,開始畫畫……
是的,他被逼出了“圖象記憶法”……
所有人都沉浸在記筆記裡。
甚至孫希希稍微說快點,就有人苦著臉問她:“孫副主任,你能不能說慢點啊,記不過來了……”
孫希希:“啊這……”
我也沒要你們記啊,她哭笑不得。
本來她這部分預計也就講半個小時就能結束,硬生生講到了晚上七點多……
這還隻是講了除草劑,孫希希之前預備的有關手扶拖拉機、旋耕機、良種選育和保純、肥水管理、高效灌溉的內容,一個也沒用上!
好在大家感激她在技術上的無私分享,也出於對她掌握的知識的尊重和信任,在最後投票環節全投了讚成票。
散會時,大家滿臉看大人物似的崇敬,圍到孫希希身邊問問題。
田慶有也帶著激動,小心翼翼地托起那一小瓶除草劑,像在托媽祖賞的靈藥,問:“孫主任,你能不能給我們演示一下用法啊?”
孫希希以為他仍存疑心,接過除草劑,走到會議室外麵,隨意將之傾倒在場院水泥地麵上,破石而出的一叢頑固茂盛的雜草上:“大家記住這個位置,明天可以過來看看它還活不活。”
田慶有急得跺腳:“唉呀,怎麼能隨隨便便倒了呢?唉呀,唉呀……”
心痛得說不出話來,彎腰深蹲下去,用手虛捧那已經被土壤迅速吸收的藥液。
孫希希心道,噢,還真是來請教問題的……
牛懷東故意拖到最後一個走,一來就問孫希希:“你不是師範大學畢業的?你這些東西到底從哪兒學的?”
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樣。
孫希希糊弄道:“圖書館啊。你多去幾家圖書館就學到了。”
她不知道,她這敷衍的兩句話,讓牛懷東連夜委托田社長代行職務,第二天一大早,就奔縣圖書館去了……
她更不知道的是,她在台上口若懸河的時候,傅佑平也在底下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