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蕪君就衝院子裡喊了聲:“希希,你吃得慣香椿芽不?”
孫希希記憶裡那股特殊的香氣立時被調取出來,唾液跟著就泌滿了口腔。
她吞了口唾沫,回道:“喜歡!”
等菜上桌,不僅有香椿炒雞蛋,還有用剪掉的月季花做的花粥和……裹了麵粉油炸的炸蘋果?
花粥花香四溢,浮著一層厚厚粥油,米粒短圓稠綿又不失嚼勁,佐以桂圓的甜美與月季的幽淡清香,吃上一口,整個人的心神都熨帖了。
而炸蘋果上,則零碎散著野香菜末。
孫希希好奇地伸筷子去夾,其中一瓣就自完整蘋果上分裂開來。裡麵原來早已挖去果核,不知用什麼東西碾成泥塞滿其中。
她嘗了一口,不禁拍案叫絕!
老饕問周蕪君:“是醃漬過的豆腐泥!裡麵還加了雞蛋清和月季花泥的!”
周蕪君笑了:“瞞不過你。”
蘋果外層裹的麵粉是加了蛋黃的,輔以香菜,外層酥香,裡麵卻又花香腐軟。
兩種不同的滋味口感,在胡椒調配下融成奇妙的口感。
那滋味吃到嘴裡,不覺任何一味唐突到味蕾,隻覺層次分明中又帶著東西融合式的絕妙。
等吃完飯回到自己臥室,孫希希發現窗邊擺著的小瓷瓶裡,不知何時已扡插了一枝嬌豔的月季。
插花人是費了些心思的,花朵不夠,就在月季背後斜插上兩枝長而彎的桃枝。一枝在上,一枝在下,像是一輪彎月在後映照著月季。
孫希希輕輕撫著月季,湊過去輕嗅。
果然,隻有女性才能懂得細節之美。
不能嫁給傅佑平,其中一個最令人惋惜的點,大約就是她可能沒那個運氣再遇到一位這麼優秀的好公婆了吧。
……
翌日,她到辦公室走了一遭,就又去了鬆山坡。
她得勘探整個鬆山坡的地形,依坡就勢才能畫出梯田設計圖。
其中哪個區域梯田應造水平梯田,哪個區域是造隔坡梯田?該造旱作,還是水作梯田?哪個區域梯田該連片,連多少畝?哪個區域不該連?
……
到處都是細節問題。
她用腳把整座鬆山坡丈量了一遍,回到辦公室已然累得動都不想動。
然而梯田設計這種活,除了她,彆人沒法兒乾。
隻能苦兮兮逼著自己按筆記本裡的記錄數據畫草圖……
趙春花看她累得整個人精氣神都快沒了,趕緊給她泡了杯紅棗枸杞茶,端到她左手邊:“來來來,補點氣血。你看你,累成什麼樣了,臉上血色都沒了。”
唐棠在旁邊撇著嘴,極是看不慣地道:“趙春花同誌,我們這裡隻有段主任才喝這個。從領導辦公室偷拿東西,可不是正當行為。”
趙春花拿這個其實是跟段主任說過的。
可她也同樣看不慣唐棠,“咦”了一聲,問:“這難道不是你從段主任辦公室偷拿了,又不好意思給希姐泡,就叫我來泡的嗎?”
唐棠震驚了,居然有人當著彆人的麵冤枉人的?!
她炸毛了:“你血口噴人!”
趙春花叉著腰:“噴的就是你!”
一個美好的上午,又從吵架開始了……
孫希希沒奈何地搖搖頭,埋首又開始畫她的草圖。
忽然,“叮鈴鈴”的電話鈴音響了起來。
她接起電話:“喂,甘穀驛婦聯辦,你找誰?”
那端傳來低啞深沉的男聲:“找你。”
她微怔了兩秒,才反應過來這是誰:“……化肥和除草劑有著落了?”
那頭的聲音立時有些沮喪:“這兩樣我都沒帶回來。西方國家針對我們搞了貿易限製,這兩樣東西全在禁運之列。”
傅佑平雖然跟廖東河商談了怎麼破除禁運的問題,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