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蘭偷瞄四周,此處山林叢密,大樹莽茂。
她覺得時機已到,柔聲說:“虎扒大哥你先放我下來,喝些蜜水吧,你看你滿頭大汗的。”
虎扒抹把汗:“我不渴,天快黑了,早些回山寨。”
雀蘭:“我渴。”
虎扒這回沒拒絕,小心翼翼把她放地上。
“虎扒大哥,你先喝。”
“你先喝。”
在雀蘭堅持下,虎扒美滋滋喝蜜水,大大咽下一口,舔舔嘴唇,回味道:“蜜水有些苦。”
雀蘭順勢應道:“是嗎?那我不喝了,馬上到山寨,我回去喝泉水。”
“行。”虎扒蹲下身子:“上來。”
遲遲沒等到未婚妻爬上背,虎扒疑惑向後看,從他的角度,正好看見雀蘭側身而站。
此時,她垂頭靜默看腳尖,衣裙輕揚,唇角輕抿,安靜又詭秘。
虎扒心間忽然升起一股慌亂感,半蹲的雙腿漸漸變得無力,倒昂栽地,迎麵躺倒。
此時他能清晰地看見雀蘭唇角上揚的弧線,美麗又驚悚。
猶如一朵絢爛的毒罌粟……
劊子手緩緩蹲下,薄刀劃過皮膚,皮分裂,鮮血流淌。
“原來阿媸無一句虛言,上次也是你下的毒吧!”
山間掠過風聲...…
“你不喜歡我為何不明言,何須置我於死地!”
樹葉沙沙輕響...…
“我喜歡你錯了嗎?錯到要用我的命才能彌補?”虎扒聲音很輕,像喃語,像自問,整個人從裡至外悲涼到極致!
藥粉窸窸嗦嗦揚墜...…
雀蘭一如既往沉默,手上半點不遲疑。
“先生,救嗎?”柳雲趴草叢裡問,她聞到藥粉的味道,是引獸藥粉,不救需要馬上撤離,換一個藏身之所。
駱炎手指點點泥地,本不欲多管閒事,畢竟他們此刻的處境並不適合暴露,但那名男子身著異族服,又出現在半山腰,極可能是山寨中人。
柳雲得令,一粒小石子擲向女子麻筋,翻身滾出草叢,手刀劈向女子脖頸,乾淨利落。
以為必死的虎扒有些呆滯,怔怔愣愣看她。
“良子,水囊,他身上全是引獸藥粉,快給他衝乾淨。”
“好嘞。”草叢裡又鑽出幾人,把虎扒翻來覆去衝了又衝。
涼水衝刷身體,木偶虎扒忍不住打寒顫。
柳雲拖他離開血地幾尺遠,止血粉抖到傷口上包紮好,探脈,眉頭微皺:“你身中兩種毒,軟筋散我可以先幫你解了,另一種毒比較罕見,我身上無解藥,需現配。”
“你是山寨中人嗎?”
虎扒仿佛經曆惡夢一場,久久無法回神,半天才翕動嘴唇道:“是。”
良子幾人把衝入泥土的藥粉挖坑深埋,肩扛鐵撬鑽回草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