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伏仰頭先灌了半杯咖啡。
周紀忍不住提醒:“先吃飯。咖啡彆喝太急了。”
雖然是助理,但周紀多數時間看溫伏更像看自己的弟弟。
不止是他,團隊裡的人跟溫伏處久了都是這樣的心態。
溫伏不愛說話,熟悉了以後就會發現他的孤僻並非空穴來風。這個人私下沒什麼朋友,手機通訊錄裡除了公司和團隊以外找不到彆的聯係人,就連父母這樣的角色也在溫伏的生活裡從未出現過。
大家嘴上不提,實則看在眼裡。有好奇心重的私下問過Stella,Stella對此也是閉口不言。加之平時溫伏生活方麵粗心大意,有點諸事都對付著來的意思,餓了就亂吃東西,冷了也亂加衣服,譬如不吃飯就洗澡,困了就空腹灌咖啡,聽說降溫就直接往身上套最厚的羽絨服……等等等等,被人提醒才知道這些事也要分先後講循序,一看就是打小沒人教過。
即便所有人都不想用這個詞來形容他,但溫伏的的確確是個生活白癡。
日子一長,大家夥習慣了,生活瑣事上也會盯著他,免得他成天糊裡糊塗地過。
溫伏很聽話地放下咖啡,端起了麵。
接著挑起筷子,張開嘴,鬨饑荒似的暴風吸入。
周紀:“……”
周紀扶額歎了口氣:“吃慢點,這兒到你學校得要半個小時呢。還好Stella不在,不然看見又要罵人,你這毛病怎麼就改不了呢。”
溫伏一言不發,悶頭隻管吃。
等他把臉從碗裡抬起來,周紀一瞟,頭頂青筋突突直跳。
溫伏不明所以:“怎麼了?”
周紀:“麵打你了嗎?”
怎麼會有人吃麵把油濺到眼角上啊!
是跟麵打了一仗嗎?!
他“唰唰”抽了兩張紙巾,套在指尖上,朝溫伏伸過去:“彆動。”
溫伏本在往後躲,周紀一說他就僵著不動了。
等周紀指尖頂著紙巾擦拭他的眼尾時,溫伏微微彆開臉,睫毛不受控製地顫了兩下。
周紀一邊擦一邊想:小蝴蝶。
他笑道:“你這眼睛眨起來跟你那紋身還挺像。”
溫伏沒聽清:“什麼?”
周紀收手:“沒什麼。離到學校還有段路,再睡會兒吧。”
溫伏說:“不睡了。”
他把剩下那點咖啡喝完,精神總算強打著回來了點。
周紀觀察半晌:“我瞧你臉白過頭了啊,昨晚沒睡好?”
溫伏額頭抵在車窗上,垂下眼睫,似有若無地“嗯”了一聲。
“失眠了?”周紀問,“想什麼去了?”
溫伏不說話。
車裡沉寂片刻,天隱隱亮了,一副將雨不雨的架勢。
周紀覷著天色,扭身探到後排拿包給溫伏找傘。
溫伏按開車窗迎風往外看,忽然問道:“會下雪嗎?”
“下什麼雪啊,”周紀一邊翻包一邊笑,“年年冬天你都這麼問。錦城是南邊,又不是東北,哪那麼容易下雪。”
車開到川大門口,天又放晴了,周紀隻好把傘收起來,對著溫伏念叨:“學校裡人多,我就在外頭等你,你開完會出來打電話。”
溫伏一麵下車一麵點頭。
“還有……”周紀抓住他胳膊,張了張嘴,想提醒他注意尾隨的那些私生粉,可又覺得提醒了也沒多大用,於是又放開,“算了,你先去上課吧。”
組會開了三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