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 9 章(2 / 2)

年少無名 詩無茶 4466 字 10個月前

見到溫伏的五分鐘前,他接到秘書的電話,許威又來找他了。

所以原本他就是要把剩下的事跟貨倉負責人簡單叮囑後直接趕回公司的。

回去的路比來時更耗費時間,他閉上眼,仰靠在後座上,左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撚著指尖。

那裡還殘留著溫伏頭發的溫度。

費薄林不斷回憶著剛才把手放在溫伏頭頂的感覺,腦海中卻不受控製地閃過無數個不該出現的畫麵:

他的手從溫伏的頭頂移向耳後,溫伏的耳朵薄薄的,背光時能看見隱隱的血管和短小的茸毛,耳垂上有點肉,一捏就泛紅;隨後他會捏住溫伏的肩,把溫伏擁進懷裡,溫伏的骨架小,骨骼纖細,肩頭的弧度都像是為了契合他的掌心而生長的,剛好能讓他握住,接著他會用瀕死掙紮的力氣圈緊溫伏,沒人比他更了解,那件衝鋒衣下是一具如何纖細伶俐的身體,紅的紅白的白,乾淨光潔得像一匹綢緞。他會把溫伏揉進自己的骨頭裡,抱緊,親吻,從額頭吻到眼睛,再從眼睛吻到嘴唇,吻遍每一個地方,不會用那種客氣輕柔的方式,他要用一點恰到好處的力氣叫溫伏吃痛,痛到一次次小聲喊他“薄林哥哥”,痛到剛好眼淚懸在眼角難以滑落,最後再把溫伏——

費薄林長長吐出一口氣。

都是幻想。

他比誰都清楚,溫伏那樣的眼神,無限靠近的舉動,都是因為溫伏隻把他當久彆重逢的哥哥。

是他心思不乾淨。

既然心裡已經不乾淨了,手上就不能再不乾淨。

那些不堪入耳的念頭和想法還沒來得及從他腦中抹煞,公司便已經到了。

司機下來給他開門,費薄林一動不動,坐在位置上平複了半晌才睜開眼,目光又沉又暗。

跨出車門後,他先把眼鏡包裝袋交給等在樓外的秘書:“放到我桌上,誰也不要動。”

隨即乾脆利落地朝電梯走去:“人在哪兒?”

秘書接過包裝袋跟在後頭:“二十三樓接待室。”

費薄林去到二十三樓,剛進接待室,先看到許威身後站著的兩個保鏢——這是秘書安排的,防止許威在情緒激動的情況下做出意外舉動。

“又來了。”費薄林拉開椅子坐到許威對麵,雙手搭在扶手上交握身前,一副處變不驚的神色,“知道我回來了,一天也耐不住?”

費薄林從國外回來以前,許威都是去騷擾謝一寧和蘇昊然,那倆人沒費薄林有耐心,一開始還會應付應付,發現許威這人死皮賴臉之後就是直接打一頓扔進車裡讓司機送走。

許威終於見到了人,哪顧得上這話裡的嘲諷。他先是按耐不住,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後方保鏢當即上前一步,他又忍住走過去的衝動,囁嚅著道:“我……你舅舅他們,日子真的要過不下去了。”

他年紀其實跟費薄林相當,左不過二十七八歲,長得也還算周正,但總給人一種老氣橫秋的感覺,一見到費薄林,更要故作淒涼之態,微弓著背,滿臉苦哈哈的神情,仿佛是費薄林害得他們這檔子窮親戚過得如此難堪似的。

許威絮絮叨叨地說:“六年了,三四口人擠在那旮旯大點的房子裡,全靠你舅媽開一家麵館養活。成日天不亮她就要去菜市場買菜,連個三輪車都支不出多餘的錢來,滿滿一簍菜,把她背都壓駝了。那房子也潮,一到下雨天她不是腿疼就是手腕疼,煮麵煮出腱鞘炎了也不敢休息。這幾天入冬,家裡頭沙發冷得跟鐵板一樣,根本睡不下人。你舅媽半夜翻來覆去地睡不著,渾身疼,叫她買床電熱毯也舍不得買。薄林,我們如果不是沒辦法了,實在不會來找你啊。”

費薄林靜靜地聽完,低頭撫摸自己的袖扣:“她那麼累的時候,你在乾什麼?你爸在乾什麼?”

“我……”許威一時啞口。

他哭訴時對著費薄林一口一個“你舅舅”、“你舅媽”,絕口不提那是自己的親爹親娘,仿佛最該對他嘴裡的人負責的人是費薄林似的。

許威自然說不出口,他媽淩晨五點起來趕菜市場的時候,他還在家裡唯一可以稱得上是房間的床上呼呼大睡;他媽在麵館煮麵煮得頭昏腦脹的時候他在網吧玩得昏天黑地。

他對自己的情況閉口不談,轉而給自己父親辯解:“你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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