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葦還在滔滔不絕地述說著雲月的不是,全然沒有在意齊知河以及其他與她麵對麵的眾人的目光已經飄遠了。他們看向她的身後,仿佛那裡有著什麼令人吃驚的存在。
等何葦終於意識到不對勁,回身一看時,嚇得失聲叫了一聲。
她背後一米開外站著兩名女子,其中一人抱著手,一副看好戲的模樣。另一人穿著上藍下白的套裝,那明明應該是一張熟悉的臉,此刻卻一點都不熟悉,那明明應該傾國傾城的容顏,此刻卻隻能用瘮人來形容。
女子的臉上有一塊觸目驚心的燒傷疤痕,幾乎掩蓋了她右邊半張臉。她的臉一半美得不可方物,一半醜得驚心動魄,像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人,共享著同一張臉,同一具身體,十分詭異。
“你,你!”何葦指著她的臉說不出話來。
雲月輕輕一笑,但燒傷的那半邊臉肌肉卻不動,一半是笑,一半是哭喪,讓人看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我怎麼了?”雲月輕聲問,聲音柔和,聽不出喜怒,“老師剛才是提到我了麼?我是不是哪裡做得不好,惹老師生氣了?老師,您辛辛苦苦給我化妝,我要是哪裡沒有配合好,您一定要告訴我,我會改正的。”
雲月看起來無比真誠,與她相比,在背後說壞話搬弄是非的人就顯得過於卑劣了。何葦隻覺有些抬不起頭來,臉瞬間變得通紅,完全忘記了辯解,也不知從何辯解。
方芳從鼻孔裡哼出一口氣,說:“某些人看人下菜習慣了,自以為能在背後挑撥事端,沒想到被抓了個正著吧?什麼特效化妝師,還沒雲月化得好。”
何葦不可置信地指著雲月的臉,問:“你說這是雲月化的?”
她全然沒有注意到,自己問出這個問題,無疑就是變相承認了自己刁難雲月的事實。
“那不然是你化的?”方芳嗆道。
雲月臉上的燒傷妝容簡直可以用以假亂真來形容,即便是何葦這樣的特效化妝師,也不得不甘拜下風。
精明如齊知河,一直旁觀的他從她們的對話中,已經弄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孰是孰非,自有定論。
但如果此刻他親自出來主持所謂的公道,影響拍攝進度不說,還會讓劇組其他人想入非非。何葦是什麼人,他清楚明白,但要敲打她不是現在。
“妝非常好,各部門準備一下,馬上開拍。”齊知河說罷抬腳便走,隻是臨走前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何葦,在後者看來,警告意味十足。
方芳得意極了,她沒想到雲月還有這種絕活,竟然自己給自己化了一個非常專業的燒傷妝容,就連她看到的第一眼,也嚇了一跳。
方芳不知道的是,雲月的摯友名單裡,恰好就有這麼一個特效化妝師,而且資曆遠比何葦深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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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年代,很多建築都已經往現代化發展,多層小洋房遍地都是,但尚家仍舊保持著古宅模樣,雖添置了些新鮮玩意兒,但園林風情仍舊十足。相比於小洋房,尚宅的占地就寬闊多了。
尚菀菀的房間置身一座花園旁,可以說是整個尚家風景最優之處,其受寵程度也可見一斑。
她頂著一張瘮人的臉走出房間,準備用這張臉嚇退藺子柒。她在國外學的就是舞台劇,會化一些特定的妝容並不稀奇。
剛一出門,她就看見右邊窗口趴著一個男子,探頭探腦地往屋內張望。尚菀菀悄然拿起斜靠在牆邊的掃帚,躡手躡腳走到那人身邊,劈頭蓋臉就是一通打。
“等等,彆打,彆打!”藺子柒用手捂著臉,深怕被打毀了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