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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為什麼,看見這樣的裴現,雲月總覺得有些心虛。她下意識停下腳步,站在門口不再往前走,有些不安地看著裴現,像是犯了錯的小孩,正在小心翼翼地打量家長的情緒。
裴現衝她勾了勾手指,指了指自己身邊的空位。
雲月惶惶不安地走過去,在他旁邊坐下,卻不敢靠得太近,保持了一個人的距離。
“坐近一點。”裴現用命令的語氣說道。
雲月又靠近了一些,將一人寬的距離縮短至半人寬。裴現見她一副做錯事的模樣,便乾脆自己挪了挪,湊攏了她,與她肩並肩,緊挨在一起。
雖然聽柳傅江說了今天發生的事,明白她心虛害怕的緣由,但裴現並未直接點明,而是問:“今天試鏡表現如何?”
“應該挺好的。”
裴現頷首,又道:“那試鏡之後,你做了什麼?”
雲月猛地看向裴現,像是被看穿了那般窘迫,但她知道,裴現不可能看穿,不可能知道今天在樓梯間發生了什麼。轉念一想,裴現即便知道又如何呢?她為什麼要這麼怕他知道?她為什麼要心虛?
“跟朋友敘了舊,然後就坐一個投資方代表的車回來了。”雲月說道,末了又加上一句:“他也住這邊,所以算是順路。”
“敘舊的朋友叫歐承還是安琰?”裴現直截了當地問,“應該是歐承吧?之前他出車禍的時候,你好幾天都心神不寧。有個問題我問過你,但我覺得你沒對我說實話,現在我再問你一遍:你是否喜歡歐承?”
“不喜歡!”雲月回答得十分乾脆。
“那你為什麼要對他那麼上心,甚至還……”驚訝於差點將柳傅江告訴他的事脫口而出,裴現猛地住口,隨後斂了斂神色,說:“告訴我實話。”
“實話就是我確實不喜歡他。”雲月說,顯得有些氣惱,但還是耐心解釋著:“但我不得不承認,他在我心中是特彆的,超乎友情,不到愛情。我感恩於他在我窘迫之時對我的照顧,但卻不能為此接受他的心意。
“他在我心目中,是朋友,是知己,但不會是戀人。這麼說似乎有點過分,對他不公平,對我太貪心,但事實就是如此。我已經明確拒絕過他了,那天晚上他來找我的時候拒絕的,可是後來他出了車禍,我懷疑是因為我的緣故,但又不敢去問,我想跟他保持距離,所以才會心神不寧,很擔心。我這樣說,你滿意了嗎?”
她越說越委屈,到最後眼眶竟微微泛紅,就那麼看著裴現,讓他心中蕩起漣漪。
這個答案他確實很滿意,非常滿意。他一改方才的陰沉,轉而釋然一笑,揉了揉她的腦袋,說:“怎麼還委屈了?”
雲月一把打開他的手,說:“我一回來你就像審犯人一樣對我問東問西,你憑什麼啊?即便是要審視你未來的妹夫,那你也不能這麼凶啊!更何況,是你自己說的不拿我當妹妹,你又憑什麼來問我?”
裴現被他問住了,是啊,他憑什麼呢?憑他對她的情感不能止於兄妹?
這個答案是不是有些匪夷所思,會不會嚇著她?
裴現猶豫著,沒有答話。
雲月卻突然生起了氣,她站起來,朝著他狠狠踢了一腳,然後就往樓上跑去。
裴現抱著被她踢疼的腿,卻生不起氣來,甚至還笑了,鏡片下的眼眸尤其溫柔。
*
雲月很快就接到了《聖京錄》劇組的電話,告訴她試鏡通過的好消息。雲月樂得在床上打了好幾個滾,直到成功將自己滾到床下,才有所收斂。
劇組官宣了主演名單,與雲月演對手戲的人、當初激烈爭奪的男二號,竟然是杜禮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