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會兒，金燦才結束，他對裴現說：“我現在給她輸液，這樣降溫快。叔叔阿姨，你們彆擔心，沒什麼事，你們快回去休息吧。”
梁菲瑤附和道：“是啊，爸爸媽媽，你們先回房睡，我留在這裡，陪燦哥哥守著小月。”
雲鶴峰與文彩這才三步一回頭地離開了雲月的臥室。
一時間，屋內安靜下來，雲月躺在床上，雙眼無光地看著液體往下滴，緩緩輸入自己體內。
金燦開口道：“這邊輸完還要一會兒，要不咱們出去等？”
裴現道：“你們出去，我在這裡守著。”
金燦聳了聳肩，說：“也行，有點困，我去客廳眯一會兒，要完了你告訴我，我過來取針。”
裴現頷首應下，金燦便邁步往外走。梁菲瑤見狀，追了過去：“燦哥哥，我跟你一起吧，要不要喝點水……”
聲音逐漸遠去，隨著房門關上，屋內又變得鴉默雀靜。裴現將屋內的燈光切換成柔和昏暗的暖光，雲月便覺得不是那麼刺眼了。頭昏沉沉的，她很想睡一覺，卻又因為頭疼得厲害而一時間睡不著。
她聽見腳步聲，是裴現靠近的聲音。他在她床邊坐下，給她掖了掖被子，然後輕聲說：“睡一覺，明天起來就好了。”
雲月睜著一雙失了色的眸子看著他，說：“哥哥，有點渴，想喝水。”
裴現便將她的頭輕輕抬起，然後將床頭櫃上水杯的吸管遞到她嘴邊。雲月這時候也沒心思去想梁菲瑤在倒水的時候，有沒有下毒了，她渴得很，好像全身的細胞都在叫囂著要喝水。
等喝完水，裴現將她安頓好，她又說：“哥哥，能不能把我的娃娃給我，我想抱著。”
裴現看了一眼枕頭上的小獅子布偶，將它拿過來塞進雲月的被窩裡，她便伸出一隻手將它抱在懷裡。
沒了平日的聒噪喧囂，裴現覺得此刻的她更像一個孩子，喜歡抱著自己的玩偶甜甜入睡。他忍不住伸手摸她的頭，幫她把掃著臉頰的碎發撥開，又用手背探了探她的額頭，好像並沒有降低多少溫度。
“哥，我想上廁所了。”雲月弱弱地說道。
比起之前的要求，裴現雖未覺得這個要求有多過分，但到底有些難為情，因為他必須幫他把輸液瓶提著，這就意味著她沒法獨自關在廁所裡。
可她似乎並沒有意識到這種狀況，還用一雙無辜的眼睛看著他，等待他的回應。
該叫母親過來，還是梁菲瑤？母親該睡下了，而梁菲瑤……
稍作猶豫，裴現還是扶著雲月坐起來，等她在地上站穩後，便提起掛在床頭裝飾架上的輸液瓶，陪著她慢慢往洗手間走去。
她走得很慢，仿佛每走一步都要耗費全身的力氣，這讓他有些心疼，便伸手扶住她的手臂，以此讓她能夠借點力。
房內有獨立的衛浴，所以走幾步便可以進入洗手間。
看著跟進來的裴現，雲月漿糊一樣的腦子使勁思考著不對勁的地方，好半晌她才開口道：“你……跟進來做什麼？”
裴現仰頭看了一眼高舉的輸液瓶，說：“沒地方掛。”
又是好一陣沉默，雲月說：“那你轉過身去，閉上眼睛，堵住耳朵。”
“我隻有一隻手空著，另一隻要提著輸液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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