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楓臉色更加難看起來:“葉千辦!”
葉無坷:“副的。”
秦楓還要說話,葉無坷問道:“你說你比我來得早,又說規矩上的事你都記得,那你還記不記得縱容手下以下犯上是怎麼處置?”
秦楓心中憤懣可還是再次抱拳道:“剛才劉鈞雷確實放肆了,我代他向葉千辦道歉,回去之後我也會給他記大過一次,並當眾訓誡,葉千辦覺得......”
葉無坷:“我覺得不好,他說他應該被逐出廷尉府。”
秦楓:“葉千辦,得理不饒人的事並不妥當。”
葉無坷道:“得理我為什麼要饒人?得理者饒人,那不得理的豈不是每天都要樂死了。”
秦楓緩了緩語氣說道:“葉千辦剛才也說了,能做到百辦很不容易,是經曆無數凶險,付出無數血汗才能走到這一步,僅僅是因為他得罪觸怒了葉千辦就讓他前程儘毀,確實有些過分了。”
葉無坷道:“說的好像是我故意招惹你們的?”
秦楓:“......”
他轉身看向百辦劉鈞雷大聲斥責道:“還不跪下給葉千辦道歉!”
劉鈞雷也已經看出來葉無坷是真的想讓他被逐出廷尉府,不是嚇唬人,也不是做姿態,雖然心中依然不服氣可隻好硬著頭皮往下跪。
葉無坷錯步讓開:“所以,何必呢?”
他繼續往廷尉府方向走:“你最好還是跟上來,如果是我自己去見副都廷尉你會不會覺得我說話添油加醋?”
劉鈞雷猛的起身:“葉千辦!你難道是想逼死我?!”
葉無坷一邊走一邊說道:“你猜你死了我會愧疚嗎?”
秦楓沉默良久,看向劉鈞雷道:“你跟我過來,這件事......我自會儘力保全。”
劉鈞雷應了一聲,心中依然還存有幾分幻想,秦千辦在廷尉府裡的地位還是有的,副都廷尉總不至於真的一點兒顏麵都不給。
張湯還沒看完葉無坷帶回來的案件卷宗葉無坷就回來了,一抬頭看見葉無坷在門口張湯微微一怔:“又回來做什麼?”
他下意識看了看桌子上那個盒子,他剛放滿。
葉無坷進門後俯身行禮:“副千辦葉無坷求見副都廷尉。”
張湯見他這個態度隨即坐直了身子:“何事?”
葉無坷道:“路上遇到幾位同僚,不知是何緣故對我出言譏諷,我來廷尉府比較晚,所以想問問副都廷尉這種情況在廷尉府是偶然發生還是日常如此?”
張湯看向門口的秦楓,這個剛剛離京辦案歸來的千辦臉色已經有些發白了。
他見張湯看過來,連忙進門俯身道:“是我部下百辦劉鈞雷,和葉千辦開了幾句玩笑。”
“玩笑?”
張湯聽到這個詞就已經猜出個大概來,他看向站在門口緊張到了極致的劉鈞雷:“開了什麼玩笑。”
“屬下......”
劉鈞雷快走幾步進門就跪了下去:“屬下隻是說,聽聞葉千辦吃了黑武人,所以,所以就開了句葉千辦會吃人的玩笑。”
張湯嗯了一聲:“既然是開玩笑,那你就走吧。”
劉鈞雷愣了一下,他萬萬沒想到副都廷尉竟然處置的如此輕鬆。
他立刻叩首道:“屬下多謝副都廷尉開恩,多謝......”
張湯道:“去備辦處做好交接,交出你的佩刀,令牌,梁冠,錦衣,官靴,交出你在廷尉府住處的鑰匙,交出你手上所有案件的卷宗。”
劉鈞雷猛然僵住,如遭雷擊。
秦楓急切道:“副都廷尉,劉鈞雷這次辦案儘心儘力還負了傷,他這些年也一直兢兢業業,這次雖然因為無意犯了些錯可該念及他是第一次......”
張湯問:“第一次?”
秦楓道:“是......”
張湯道:“現在我給你一個第一次和我開玩笑的機會。”
他往後靠了靠,伸手示意秦楓可以開始了。
“來吧,我看看你第一次和我開玩笑會說些什麼。”
秦楓臉色煞白的俯身道:“屬下不敢。”
張湯問道:“是因為我是副都廷尉官職比你高所以你不敢?”
不等秦楓說話,張湯指向劉鈞雷:“那他為什麼就敢和比他官職高的葉千辦開玩笑?你教的還是自己天生就會?不過是欺負人家新來罷了,不過是嫉妒人家功高罷了,不過是眼紅人家待遇好罷了。”
“招惹了人,惹得起的你就欺負住了人家,遇到個較真你還惹不起的就說是開玩笑,沒惡意,第一次......”
張湯離開座位,緩步走到劉鈞雷麵前看著那雙赤紅赤紅的眼睛:“以下犯上就是以下犯上,我給你最後的體麵就是你自己辦好交接然後走出廷尉府。”
他再次看向秦楓:“你敢不敢以下犯上?”
秦楓立刻搖頭:“屬下不敢。”
張湯再問:“那你的手下為什麼敢?”
秦楓撩袍跪倒:“屬下治下不嚴教導無方,請副都廷尉責罰!”
張湯道:“降為副千辦,扣兩年俸祿。”
秦楓低著頭說道:“屬下,領命。”
張湯比較滿意的點了點頭,又看向葉無坷道:“我記得,你南下查案之前和你說過,廷尉府裡沒有千辦的實缺所以讓你先做副千辦,現在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