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密道外邊走:“西北需要方縣堂,大寧需要方縣堂,不管是現在還是將來。”
與此同時,西北荒漠。
從大寧西北白鹿關出關之後就是一片看起來讓人有些絕望的荒漠,但實際上比起西疆瀾水一帶還要好些。
這裡好歹走上一陣還能看到些牧草,看到些樹木。
這裡的樹木也很有意思,大部分都是孤零零的一棵,不高不大,樹冠看起來都很漂亮,以為是才沒幾年的小樹,可實際上大腿粗的樹也要幾十年才能長成。
騎在馬背上的方知我和薑虹兩個人一路說說笑笑的走著,出關之後方知我看起來人就顯得輕鬆不少。
“再往北走上二百裡就是草原了。”
方知我用馬鞭指了指遠方:“我兒時最大的夢想就是到草原上去,每天無憂無慮的騎著馬來回跑,養一些牛兒馬兒,每天看著它們吃草。”
薑虹問他:“為什麼?”
方知我笑了笑道:“因為騎著馬在大草原上肆意奔馳的感覺,大概就是人最直接也最簡單就能體會到的自由。”
薑虹還是不理解,他問:“自由?我們現在不自由?”
方知我道:“自由是心境,如你這樣單純的家夥在厭吾山裡你都不覺得沒自由,有的人......算了,就是我,不是有的人。”
“我這樣的人總是覺得受困在什麼地方,不是人是心,什麼時候我能如願到草原上肆意縱馬的時候,那該就是我心已脫困。”
薑虹問他:“是什麼困住你?”
方知我搖頭:“不好解釋。”
獎後又問:“是因為我笨聽不懂?”
方知我道:“不是因為你笨,而是因為你無法感同身受。”
他停頓了一會兒後笑了笑道:“給你講個故事。”
薑虹連連點頭:“好啊。”
方知我稍稍思考了一會兒後說道:“在大草原上曾經有一對流浪的父子,老父親曾經是中原頗有些名氣的武師,為人剛直,樂善好施。”
“所以他在家鄉人緣極好,不管鄉親們遇到什麼難事他都願意幫忙,若他有什麼事哪怕不招呼大家,大家也都會去。”
“後來,因為楚國鷹犬的栽贓陷害,他不得不帶著他的孩子逃亡草原,他的孩子,天賦異稟,驚才絕豔,當初在四頁書院曆年大考都是第一。”
說到這他看向薑虹:“你知道這個少年離開四頁書院之後,是誰曆年大考都是第一了?”
薑虹搖頭:“不知道。”
方知我白了他一眼:“虧你還是寧人,我說的第一個四頁書院的天才是大將軍唐匹敵,第二個就是咱們大寧的皇帝陛下。”
“後來天下大亂民不聊生,大將軍唐匹敵從草原歸來協助陛下征戰四方最終建立了大寧,可是那位老父親,就在草原上孤身一人生活。”
“他年老體弱,很多事都不能自己做了,一個孤兒被他收養......”
薑虹想起來了:“是大將軍唐安臣!”
方知我點了點頭:“一位老人家,培養出來兩位大將軍,想想就讓人覺得欽佩,隻是後來唐安臣他......”
方知我搖了搖頭,似乎不想再繼續說這個人了。
“咱們要去的地方,就是大將軍唐匹敵的父親,那位傳奇老爺子曾經生活過很久的草原,那裡有數不清的牛羊馬匹。”
薑虹立刻就變得心馳神往起來:“那能見到那位老爺爺嗎?”
方知我又白了他一眼。
薑虹默默的低頭:“噢,那位老爺爺應該已經仙逝了。”
方知我道:“還記得咱們剛離開瀾水的時候,你問過我草原上有什麼嗎?”
薑虹搖頭:“不記得了。”
方知我輕歎一聲後說道:“有馬。”
他看向遠方:“大寧立國之前,大將軍唐匹敵最多的時候統帥十萬輕騎!可是現在呢,大寧舉國之內的騎兵加起來也不足萬人了,甚至可能都不足六千。”
“沒有戰馬,沒有騎兵,大寧想要真正的征服西域和漠北,征服更遠的地方,有心無力。”
他長出一口氣。
“我們去看看草原的馬,到底有多好。”
就在這時候,前邊有十幾騎飛一般過來,離著還遠就能看出來,那十幾個人身形彪悍氣勢冷酷。
為首的那個騎士勒住戰馬,看著方知我試探問道:“大河之水?”
方知我朗聲回答:“天上來。”
那彪悍的騎士立刻笑起來:“總算等到來人了,你是?”
方知我回答:“魏君庭。”
那其實明顯怔了怔,然後眼神疑惑:“你也是?”
方知我點頭:“我也是,你也可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