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讀書多些,不是神仙。”
曌蕤笑道:“我從何猜起?”
“他在背長短經。”
束休歎道:“這個家夥,能一字不落的把你的長短經都背下來。”
曌蕤都微微一怔:“我給方知我的是初版,至少也有幾萬字。”
束休問:“厲害不?”
曌蕤:“你這麼誇他,是想讓他做我弟子?”
束休道:“反正你也沒有。”
曌蕤:“我說過不收弟子。”
束休:“那就當個書童。”
曌蕤:“故人之友,如何能做書童?”
束休:“隨你吧。”
他往後靠了靠:“如果你不願意留他,那我過幾日把他帶走。”
曌蕤:“這一招以退為進用的太過粗糙。”
束休笑了:“在你麵前什麼招式不粗糙?”
他說:“我給他選了兩個去處,一個是跟你,一個是跟我。”
曌蕤:“彆用托孤這一招。”
束休道:“實事求是而已,跟著我終究不是什麼穩妥選擇。”
他看向曌蕤:“我有事做。”
曌蕤點頭:“你來了,我就知道。”
束休起身:“那行,我去忙我的,你......好好聽花草草的話,爭取多活幾年。”
正在旁邊客廳哄孩子一樣哄著薑虹的壯漢耳朵極靈敏,一聽到隔壁傳出花草草這三個字臉色都變了。
他連忙看向薑虹:“沒聽見吧。”
薑虹:“聽見什麼?”
花草草鬆了口氣:“沒事沒事。”
隔壁的束休出門來,在客廳門口朝著薑虹揮了揮手。
薑虹心裡一沉。
上一次,方知我離開的時候也是這樣朝著他揮了揮手。
花草草從客廳出來,問束休:“要不要我幫忙?”
束休道:“需要的話我就來找你。”
花草草使勁兒點頭:“先生最喜歡你和方知我,他已經走了,你......彆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
束休道:“我要是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我比方知我走的早。”
他抱拳告辭。
一個時辰之後,正午。
白鹿關內最大的一家當鋪叫周濟當鋪,這個名字取的好像很慈善似的。
但並不是那麼回事,因為周濟當鋪的東家就叫周濟。
周濟四十幾歲年紀,保養的很好,生活條件如此優渥之下,身材也沒有發福。
由此可見他還經常保持著鍛煉,身體看起來頗為強壯。
周濟有午休的習慣,吃過午飯之後就一定要睡上一會兒。
如果無事就雷打不動的睡上半個時辰,如果有事哪怕隻睡半刻也要睡。
對於周濟來說,天下事午睡第一,賺錢第二。
他回到臥室舒展了一下身體,在看到那床的時候他的眼皮就開始發沉了。
在看到那床上躺著個周濟的時候,周濟心說我今天回來的比我還早?
下一息,周濟幾乎驚叫出聲。
可他終究是沒有辦法叫出聲,另一個周濟如風一樣過來在他身上點了一下。
也沒見怎麼發力,周濟就昏了過去。
把周濟打暈的周濟還有閒心走到銅鏡前邊看了看自己,似乎對自己的易容手法格外滿意。
他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如同真的周濟一樣在周濟的床上眯了一會兒。
算計著到了周濟醒來的時間,他從床底下拉出來很大的木箱。
這木箱是周濟放寶貝的地方,一些重要的東西都在這箱子裡。
可是這些金銀財寶之類的東西假周濟一點兒都不在乎,看都沒有多看一眼。
他把真周濟裝進箱子裡,那些金銀財寶隨意往床底下推了推,隻要進門的人不會一眼看到就好。
他拎著箱子走了幾步,回頭看了看後自言自語:“都是一個爹生的,我怎麼就不貪財?”
這要是葉無坷,能不把這些金銀財寶帶走?
“要學習彆人的長處。”
假周濟回去又找了個箱子,把裡邊的衣服倒出來塞在櫃子裡,把那些金銀財寶裝好,拎著兩個箱子到門口。
小夥計連忙跑過來接,假周濟搖頭示意不用。
他已經觀察了周濟兩天時間,學著周濟的聲音語氣吩咐道:“去備車。”
小夥計不疑,連忙跑出去讓車夫把車趕到門口。
假周濟拎著真周濟和真周濟的錢坐著真周濟的馬車,走了。
到了一處地方,假周濟讓車夫不必等他,拎著兩口箱子進去。
這裡也是一戶很普通的民居,他一進門就有兩個漢子伸手把箱子接過來。
“魏大哥。”
院子裡的全都肅立,看他的眼神滿是敬畏。
束休把易容卸了,指了指那箱子:“把他帶進來。”
片刻之後,被弄醒的周濟揉了揉眼睛,然後醒悟過來自己應該是被抓了,馬上就要大喊大叫。
他剛一張嘴,一根擀麵杖就捅進他嘴裡了。
周濟狠狠的噦了一下。
“不拐彎抹角。”
束休道:“你是宰相徐績的人,是徐績在白鹿關的眼線,你為他賺錢,還為他盯著白鹿關。”
“我要找的是聚賢閣的人,你幫我好不好。”
周濟驚恐道:“我哪裡知道聚賢閣的人在哪兒?不是不是,我不知道什麼是聚賢閣!”
束休道:“不用裝,聚賢閣背後是誰我暫時沒有明確證據但我知道,我還知道聚賢閣安排的人在白鹿關被抓了無數。”
周濟:“大爺,您也說聚賢閣都被葉千辦抓了,哪裡還能找到啊。”
束休示意了一下。
兩個漢子過來,一個按住周濟的肩膀,一個掰開周濟的嘴。
束休把擀麵杖扔了,換了一根狼牙棒:“聚賢閣的人我找不到,徐績的人一定能找到。”
“你是想試試好好說話,還是想試試沒法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