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甄一驚:“這......如果讓葉無坷拿到主理此案的權力,那我們在益州的人是不是要躲一躲?”
徐勝己問:“為什麼要躲一躲?”
田甄急切道:“葉無坷最善順藤摸瓜,他若是因為這案子查到咱們......”
說到咱們這兩個字的時候,她莫名其妙的臉微微一紅。
徐勝己沒回答,隻是笑了笑。
又往上走了一段,就見那個須發潔白的老者正在上邊瞭望台坐著,彎著腰,兩隻手在自己雙腿上輕輕的敲打。
徐勝己走上前抱拳道:“前輩,又見麵了。”
老皮匠抬頭看了看徐勝己,微微歎息:“小公爺還是這麼不尊重老人家,約在這種地方見麵也不怕累死了我。”
徐勝己笑道:“這地方視野開闊,最明處也是最暗處。”
老皮匠問:“小公爺讓我來,是想知道這案子會對咱們有多大影響?”
徐勝己搖頭:“是想知道前輩為什麼沒能阻止。”
這句話聽起來平靜,可暗藏殺機。
徐勝己依然平靜的問道:“前輩比我們早到益州足足數月,按理說這種事前輩不該沒有察覺。”
老皮匠沉默了。
良久之後,他語氣有些自嘲的說道:“我隻是個縫縫補補的人,又不是未卜先知的人,縫補是救局,不是設局。”
他看向徐勝己:“小公爺,這案子難道不是你安排的?”
徐勝己微微側頭:“前輩為何認為是我安排?”
老皮匠道:“因為太巧。”
他扶著欄杆起身:“小公爺一來就出了這麼大的事,這不是衣服破了扣子,這是衣服被撕碎了,不是什麼地方破了個洞,而是被捅破了天,我縫補不了,但我可以懷疑是小公爺的手筆。”
徐勝己道:“葉無坷也是剛到,為什麼不覺得這案子是他設局?”
老皮匠皺眉:“因為他是葉無坷。”
徐勝己道:“你還挺相信對手的人品。”
老皮匠道:“比相信小公爺多些。”
徐勝己雙手放在欄杆上看著遠方說道:“前輩這麼針鋒相對,是在逼我動手殺你?”
老皮匠:“我隻想從小公爺嘴裡得到一句實話,這案子到底是不是跟你有關。”
徐勝己回答:“無關。”
老皮匠:“那你覺得應該和誰有關?”
徐勝己:“魏君庭不是我一個人的。”
老皮匠臉色猛然一變。
徐勝己道:“你們的人在白鹿關大肆追殺甚至是虐殺魏君庭的時候,真沒有想過他們會報複?”
老皮匠臉色暗沉下來。
就在靜園的另外一邊,兩撥人直線距離不到三裡遠的地方。
束休坐在台階上,手裡拿著一根掛墜來回轉著。
這是一根紅繩,紅繩上穿著一個護身符。
兩個看起來三十幾歲的漢子站在他對麵,兩個人對他顯然不是那麼信任,其中一個手一直縮在袖口裡,應該是拿著某種短兵器。
“現在案子做了。”
站在前邊的那個中年男人語氣肅然的問道:“你說隻要這樣做了就能幫我們查出來誰是元凶,你能保證嗎?”
束休點了點頭:“能。”
中年男人問:“就因為葉無坷?”
束休抬起頭看向中年男人,眼神針鋒相對:“你應該尊重他。”
中年男人沉默了片刻,不再用質疑的語氣。
“現在葉無坷已經進了昭獄,他自身難保,你說他會因為這案子而把當年的元凶翻出來,他人都出不來怎麼查?”
束休道:“你的人一會兒就會給你送來消息。”
他看了看遠處那紅彤彤的太陽:“天才剛亮,你不用急。”
他話音才落,兩個漢子順著台階一口氣跑上來。
到了近前,他們朝著中年男人俯身行禮:“七爺,葉無坷剛才從道府衙門出來的,看來昨夜就已經離開昭獄了,他現在帶著人往張家那邊過去,真的是由他來負責辦這案子了。”
他們明明是行凶者,可他們竟然也都盼著是葉無坷來查這案子。
中年男人朝著束休抱拳:“蓮花峰的冤案這次如果了了,我就算死在葉無坷手裡也無妨,你隻要說話算話,你提的條件我都答應。”
他看向身邊的人:“如果蓮花峰的仇報了,我赴死結案,你們以後跟著束休,他就是你們的大哥。”
那幾人都嚇住了,同時跪了下去。
“七爺,不行!”
被稱為七爺的中年男人仰著頭說道:“蓮花峰十二像,生同生死同死,我熬著沒有去見大哥他們,隻是為了幫大哥他們報仇,大仇得報之後,我一定會去找大哥他們團聚。”
他說到這猛然低頭看向束休:“當年大哥因為重義氣從來都沒有告訴過我們他在官府裡那個所謂的兄弟是誰,葉無坷隻要查到了,求你幫我一件事,讓我手刃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