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無坷身形後撤一把拉了謝無嗔,袖口一揮將毒粉掃開。
緊跟著就是數不清的暗器襲來,裴世忠帶來的人顯然都是此道高手。
對付這種密集暗器,刀劍靈活也不如大袖飄飄。
謝無嗔眼見著葉無坷雙袖忽然鼓起宛若風帆,他忍不住吃了一驚。
以他對葉無坷的了解,並不知道葉無坷善用這江湖之中傳聞威力無窮的流雲飛袖。
大袖甩起的瞬間,葉無坷將暗器儘數震落。
“敲鐘去!”
裴世忠大聲喊道:“告訴全鎮百姓,葉無坷要把大哥抓走,他說大哥通匪,要把大哥抓了砍頭!”
他身後有一人飛奔而出,葉無坷從身邊戰兵腰間抽出橫刀甩出去,那刀如流光,噗的一聲將那人釘死。
裴世忠顯然不是個酒囊飯袋,知道憑他們這些人阻攔不住,一邊喊人一邊撤退,不停的用暗器朝著葉無坷他們襲擊。
葉無坷擋在眾人前邊,兩條衣袖鼓起來為眾人阻擋暗器。
他們一路往鎮子外邊走,可才走了沒半裡遠,圍過來的人已經越來越多。
謝無嗔立刻大聲說道:“我是要帶裴世信去治病,這鎮子裡有人給他下毒,你們先讓開,待我給他治好我親自把他送回來。”
裴世忠也大聲喊道:“彆聽他們的,他們已經知道咱們的秘密了,若是放走了他們,鎮子裡的人一個都彆想活。”
葉無坷心裡一震,裴世忠這句話顯然有問題。
“站住!”
“你們再走就把你們都殺了!”
這金雀鎮裡的人氣勢洶洶圍上來,每個人手裡都有兵器。
之前葉無坷聽說金雀鎮民風彪悍,卻不曾想如此彪悍。
裴世信一直都在訓練這些村民,常年以來和山匪交戰,裴世信已經把這些百姓練成了軍隊,從他們圍堵過來的陣法就能看出其實力。
“裴世忠!”
謝無嗔大聲說道:“你們要造反嗎!”
裴世忠大聲道:“你們抓了我大哥,必然是要把我大哥砍頭的,砍了我大哥,接下來就是砍了我全鎮百姓的腦袋!”
謝無嗔道:“你知道我與你大哥關係,我為什麼要殺他!”
裴世忠不再理會,一揮手:“給我上,把他們全都抓了!”
葉無坷心說這裡的人必有更大的問題,忽然間想起他之前走到那古鹽井的時候,那鹽井旁邊有十來個手持兵器的大漢守護,想到這,他馬上就醒悟過來。
如今天下太平,蜀中已無匪寇,金雀鎮的人,其實沒必要在古鹽井這時時刻刻派兵保護。
他貼近謝無嗔道:“這裴世忠大概是偷偷販賣私鹽。”
謝無嗔臉色一驚。
“全鎮得利?”
他看向葉無坷,眼神裡的意思是......怪不得他們要除掉裴世信!
裴世信最講規矩,斷然不會做販賣私鹽的生意,而這金雀鎮對外的事都是裴世忠操持。
自從沒有戰事之後,裴世信多數時候都和那些小妾在一起廝混,對這鎮子裡的事,怕是很少過問了。
裴世忠經常帶著隊伍出去,將販賣私鹽的錢拿出來一些分給鎮子裡的人,讓他們全都瞞著裴世信,逐漸收買人心。
這事也不知道已有多久,得利的百姓已成習慣,這會兒誰要是斷了他們財路他們自然要拚命,況且這事極可能還斷了他們的生路。
金雀鎮裡的人,能在匪寇橫行的西蜀立足,除了靠團結之外,還靠他們比山匪還要狠。
誰要是敢欺負了他們鎮子裡的人,他們絕不會饒了。
如此時間久了,四周的人對金雀鎮才會保持恐懼。
“謝軍堂!”
裴世忠道:“對不住了,誰叫你非要來金雀鎮,誰叫你非要多管閒事!”
謝無嗔怒道:“你這樣做對得起你大哥嗎?對得起鎮子上的百姓?一會兒你大哥若問起來,你怎麼和他交代?!”
“大哥?”
裴世忠冷笑道:“金雀鎮已經不是原來的金雀鎮了,大哥當年帶著人守著鎮子確實有功,可他太死板,放著大錢不賺隻顧著自己享樂。”
“一口古鹽井,就能讓金雀鎮的鄉親們都過上好日子,我大哥呢?這也不許那也不許,他自己倒是娶了十幾個小妾天天鬼混!”
他伸手往外一指:“你問問金雀鎮的人,現在聽誰的!”
謝無嗔深吸一口氣,語氣緩和道:“諸位鄉親,隻要你們讓開,這販賣私鹽的事我可以當做不知道,我也絕對不會向官府提及!”
裴世忠大聲道:“彆聽他的,隻有死人才不會說出去!”
他回頭招呼道:“把這些人全都宰了,屍體扔進深山,有人來問,隻說是山匪餘孽乾的!”
一群人在他的慫恿之下朝著葉無坷他們逼近,麵露凶光。
葉無坷醒悟了。
他原本就不了解這裡的人,隻是聽聞了一些事就覺得這裡民風除了彪悍之外還淳樸。
都是尋常百姓,還能惡到哪裡去。
可此時思考起來才醒悟,這裡的人連山匪都怕真的會淳樸?
那些在他來之前認為的淳樸百姓,持刀向前一個個麵目猙獰。
“封鎖全鎮!”
裴世忠大聲吩咐道:“一個都不要放走,今日走了一個,他日死的便是我們!”
嗷的一聲,一個年輕漢子率先衝了過來,凶猛如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