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擎不敢耽擱,帶著手下兄弟又呼啦呼啦的往縣衙那邊跑。
等到了縣衙大堂,問了問當值的捕快。
捕快說,縣堂大人忙了一個上午才回來,應該是回後院吃飯去了。
羅擎一聽這話就鬆了口氣,他帶著兄弟們進了縣衙,因為知道他曾經幫過縣堂大人,捕快也沒阻攔。
他們穿過前邊大堂到了後院,這院子其實也不大。
慶海縣的縣衙看起來有點寒酸,大堂都很破舊,到了後邊就更寒酸了,寒酸到讓大歪山的土匪們都覺得,當縣令好像也沒什麼好的。
到了虞敬為的住處外邊,羅擎上前當當當當的敲門:“縣堂大人,我是羅擎啊,你在不在?”
屋子裡沒人回應。
羅擎心說莫非又出去了?
他不死心的又敲了敲門:“縣堂大人,在不在?”
此時屋子裡傳來一聲悶哼,像是有人摔倒了卻沒有來得及張嘴發出的那種悶哼,又像是嘴巴被人堵住了還被人給了一刀的那種悶哼。
羅擎聽到這聲音一驚,一把就將屋門推開了。
門開的很快,像是裡邊還有什麼助力一樣的打開了。
羅擎一步就跨過門檻,然後一眼就看到縣堂虞敬為被人堵住了嘴,身子被綁著,脖子上還套著一根繩索,人已經吊起來很高了。
他馬上就要往前衝去救人,此時才發現在虞敬為後邊還坐著一個人。
一身黑衣,戴著個臉譜麵具。
“彆急著過來。”
鬼奴指了指門。
門上拴著一根繩子,門一開繩子就鬆了,繩子一鬆就有一塊石頭落下來,石頭落下來,虞敬為就被吊了起來。
咽喉被死死勒住的虞縣堂,此時眼睛都快凸出來了。
“關門,能救他。”
鬼奴一招手,七八個黑衣人從隔扇後邊出來,擋在虞敬為身前。
鬼奴說:“你關門,他會被放下來,你過來救他,未必來得及,我的人很能打,就算你們都衝進來打過我們了,他也吊死了。”
羅擎立刻罵道:“你他媽的放屁,操-你娘的,老子是土匪,他是狗官,你以為老子會救他?你什麼時候見過土匪救狗官的?老子是來殺你給我兄弟們報仇的!”
鬼奴聳了聳肩膀:“那你來吧。”
羅擎往前一衝。
又停住。
虞敬為的已經快沒有氣息了,臉色青紫。
羅擎一回身就把屋門關上了,開門的時候很輕鬆,可關門的時候要拉起來那塊石頭,所以格外費力。
他一關門,把兄弟們也都關在門外了。
羅擎轉身用後背死死的壓著屋門不讓門回來,看著虞敬為被放了下去他鬆了口氣。
虞敬為腳下有一張桌子,他關門,虞敬為的腳就能踩在桌子上。
“土匪......”
鬼奴似乎是撇了撇嘴。
“你可真給土匪丟臉,嘴裡罵著他是狗官,你卻要救他,唔......你好像還拜了另一個狗官做大哥?”
鬼奴看著羅擎的眼睛說道:“你是來殺我給你兄弟報仇的,可你現在為了救一個狗官可能會被我殺了,你這樣的人,做什麼都不成。”
鬼奴起身走向羅擎:“想當土匪當不好土匪,想當走狗當不好走狗。”
他站在羅擎麵前:“我在這,你來殺我。”
羅擎沒忍住,一刀朝著鬼奴砍過去,鬼奴向後撤步,羅擎夠不到他於是離開了屋門,石頭落地,虞敬為再一次被吊起來。
羅擎立刻回去把門關好。
還想用後背擠著門,他轉身麵相鬼奴的時候,後腰上猛的疼了一下。
他摸了摸,後腰上戳著一把匕首。
鬼奴看著他:“你,一事無成。”
羅擎的兄弟們此時已經破開了窗戶,爭先恐後的從窗口往裡跳。
可是對著窗子的位置,一群黑衣人端著連弩等著呢,人一上窗戶,就被連弩射死了好幾個,土匪用連弩對射,可他們哪裡射的準。
“彆進來!”
羅擎看著兄弟們接連倒地,他嘶吼道:“都在外邊等著老子,老子一個人也能殺了他們。”
“能嗎?”
鬼奴又取出一把匕首,在羅擎夠不到他的地方將匕首投擲出來,噗的一聲戳進羅擎小腹。
“你不能。”
鬼奴道:“你隻是個窩囊廢,占山為王前你就是,現在也是,你隻能先看著自己死,再看著你的兄弟們死。”
“老子......”
羅擎咳了一口血:“老子不是窩囊廢,老子也不是走狗,老子當土匪是大當家,當兵......老子是葉千辦帳下的旅率!”
他一口血朝著鬼奴啐過去,鬼奴側身避開。
“要不然,你罵一句葉無坷是狗。”
鬼奴說:“你罵他一句是狗,我就讓人把虞敬為放下來,我給你一個公平決鬥的機會。”
羅擎又朝著鬼奴啐了一口血:“你是狗,你一家都是狗,你爹是狗,你爺爺是狗,你祖宗是狗,你們一家給葉千辦當狗都不配!”
鬼奴眼神瞬息怒了,猛然向前,手中又翻出來一把匕首在羅擎咽喉上一掃而過。
片刻之後,羅擎的脖子裡往外噴血。
“你看。”
鬼奴說:“你真的是個窩囊廢,你誰也救不了,你也報不了仇。”
羅擎沒了力氣,軟軟的倒了下去。
他看到了,虞敬為又被吊了起來。
鬼奴看著倒下去的羅擎,眼神遺憾:“可惜,這是為了葉無坷準備的,卻浪費在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