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機把一百來個斥候要了回來,心情格外舒暢。
雖然這個葉無坷格外的難纏,不過說話算話這一點倒是還讓人有幾分敬佩。
原本耶律機還以為葉無坷會百般刁難,結果順順利利把人帶了回來確實有些意外。
一百名斥候的生死耶律機雖然並不是很在乎,但這關乎的是屈渤國的顏麵。
如果他就這麼向大寧認慫,那一百名斥候的生死他置之不顧。
屈渤以後還如何在漠北這片地方立威?
一說就是大寧能把屈渤壓的抬不起頭來,誰不去投靠大寧?
好在是葉無坷那個家夥畢竟年輕,大寧皇帝讓這樣一個沒什麼閱曆城府的年輕人做鴻臚寺卿確實有些不妥。
若是換一個年紀大的會胡攪蠻纏的,這一百人能順順利利要回來?
不管怎麼說,這些斥候回來了,耶律機也就能到屈渤大汗耶律鬆石麵前複命。
就算是黑武人問起來,他也不至於無話可說。
到時候他會很負責任的告訴黑武人,是他在給寧人不斷施壓下,寧人不得不做出了讓步。
他是既要在屈渤大汗麵前得到獎賞,又要在黑武人麵前得到肯定。
當然也不是一點麻煩都沒有,葉無坷給黑武人送去一份國書。
瞎他媽的解釋一番,這難免會引起黑武人的懷疑。
不過,解決起來倒也不是那麼麻煩,畢竟......他們的計劃是把黑武汗皇也殺了。
隻要闊可敵君侶能順利上位,那屈渤將來的地位自然水漲船高。
他卻絲毫也沒有想過,如果闊可敵君侶真的上位做了汗皇,那今日之事,難道不是他的汙點?
闊可敵君侶做了汗皇,第一件事怕是就要蕩平屈渤。
此時的耶律機哪裡會想到那麼多,因為他也有自己的夢想。
闊可敵君侶已經答應了他,隻要闊可敵君侶上位,那下一個上位的,就是他。
在屈渤做一人之下已經太久了,左賢王這個屈渤第二人他已經做夠了。
他覺得明明自己的聰明才智遠在大汗耶律鬆石之上,可自己卻隻能聽命於人。
這種不甘,在耶律機心中可不是一天兩天。
好在是一切都在朝著順利的方向進展,未來可期。
回到屈渤國的大營之後不久,他就求見了屈渤大汗耶律鬆石。
論年紀,耶律鬆石比耶律機小十幾歲。
論輩分,耶律機是耶律鬆石的叔叔。
在屈渤,其實有一個繼承汗位的習俗,就是長兄過世之後,往往大汗的第一順位繼承者是他的兄弟而非他的孩子。
上一任大汗過世之後,耶律機就覺得這汗位非他莫屬。
結果他大哥不當人子,不按照過往的規矩來,沒把汗位傳給他而是傳給了兒子。
當時耶律機就不想忍,可是不得不忍。
因為耶律鬆石手裡攥著軍隊,耶律機根本不是其對手。
“臣拜見大汗。”
耶律機一進門就俯身行禮,態度虔誠的好像他不是大汗的叔叔而是大汗的家奴。
“啟稟大汗,在臣的強勢施壓之下寧人已經服軟,非但將扣留的斥候交還給我們,還向我們認錯了。”
耶律機道:“臣在寧人大營裡,格外嚴肅的警告了寧人,如果再敢有這樣的不禮之舉,那屈渤大軍必將踏平中原。”
“對了,除了被寧人扣押的斥候之外,還有十幾個假扮成屈渤斥候的人被臣分辨出來,他們顯然是想要嫁禍我屈渤,所以在臣的施壓之下,葉無坷把十幾個人也殺了。”
“臣看得出來,其實那十幾個人可能就是葉無坷找來的,目的,就是為了向屈渤示好而已。”
“臣將計就計,對葉無坷說這樣的人不能留,要殺,不但要殺,還要把他們的人頭喂狗。”
“大汗當時不在場,沒看到葉無坷那臉色有多難看,可他騎虎難下,在臣的逼迫之下,不得不將那十幾個人殺了。”
“臣隻是略施小計,再以屈渤的強大國力向葉無坷施壓,葉無坷就不敢不從,他安排的十幾個人都被他所殺,真是讓人笑掉大牙。”
耶律鬆石給了他叔叔一個你真能吹牛逼的眼神。
當然,話不能直接說。
“王叔,你做的很好。”
耶律鬆石道:“對於寧人確實不能太過放任,讓他們以為我屈渤可欺以後就會變本加厲。”
他看了看耶律機:“既然人已經要回來了,寧人也已經服軟,黑武人那邊王叔也去解釋一下,不要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耶律機連忙道:“臣稍後就去求見黑武使臣,不過臣以為,如此重要的事,大汗也該親自出麵。”
耶律鬆石道:“待汗皇到了,我會親自前去迎接。”
他笑了笑:“王叔辛苦,應該獎賞。”
耶律機連連擺手:“這些都是臣應該做的事,不敢請求大汗賞賜。”
耶律鬆石道:“該賞還是要賞的,王叔自己挑......”
話還沒說完,門外有人急匆匆進來。
“啟稟大汗,剛剛邊關送來消息,有一支不明身份的敵軍突襲了我們的邊軍營地,焚燒了邊軍糧草,這抓走了我們一些人。”
耶律鬆石臉色一變:“什麼人?”
耶律機也回頭看向那報信的人:“查沒查清楚是誰這麼大的膽子?”
報信的人俯身道:“還沒有查到是誰派去的兵馬,不過......據說那些人格外善戰,使用的兵器也極有威力,應該不是馬賊,可能是......可能是寧人。”
耶律機一怒:“你胡說八道什麼!我剛剛與寧人談判回來,寧人已經向我屈渤示好,怎麼可能襲擊我邊軍營地?”
報信的人嚇得戰戰兢兢:“我也隻是聽說,如實向大汗與左賢王稟報。”
耶律機問:“你說敵人抓走了我們一些人?抓走了多少人?”
“十三個。”
“十三個?”
耶律機心說好在是不多。
剛想到這,他心裡猛然一震。
“多少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