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康繼續說道:“所以都禦史大人格外在意,他讓我去邊疆把你帶回長安,他的原話是......保護好那個叫葉無坷的人,務必讓他活著到長安。”
葉無坷問道:“那封信上是怎麼寫到我的?”
趙康回答:“說你是陸吾等人找的向導,是你引領他們進入渤海,表麵是要冒險去抓渤海國君,實則是找機會與東韓大將軍尹穗接觸。”
葉無坷道:“所以禦史右台認為,我能提供決定性質的證詞,我說他們去見了尹穗,那他們就一定是去見了。”
趙康道:“你原本微不足道,可在那封信裡就成了關鍵。”
葉無坷道:“所以我會被收買,被伏擊,有人甚至早就想好我那份證詞該怎麼寫,隻需按上我的手印即可。”
趙康搖頭:“哪有那麼容易,一份證詞根本左右不了案情,都禦史大人已經將此案密奏陛下,他是想讓你在陛下麵前親口給出回答。”
葉無坷道:“行使大人告訴我這些,是想讓我相信你,最不想讓我死的人,是你。”
趙康道:“最不想讓你死的人是蒙冤者,而我是擔起這件事的伸冤人,我是想告訴你,禦史右台的人都是錚錚的漢子,都禦史雖是讀書人,可他為大寧做出的貢獻不比渾身是傷的將軍們少。”
他抬起頭看向夜空。
“大寧立國才二十年,你知道已經讓多少人感到害怕了嗎?不隻是大寧之內的那些殘渣,還有大寧之外的那些小醜。”
“前朝楚時候為了不被滅國,楚國使臣與黑武使臣在漠北鹿樓談判,楚國向黑武割讓了包括珞珈湖在內的千裡之地,而且楚皇對黑武汗皇要以兒皇帝自稱......那年,楚臣簽訂條約之後,一頭撞死在珞珈湖邊。”
“大寧立國之後,黑武數次興兵南下,大大小小打了有上百仗,邊軍將士浴血奮戰,沒讓一個黑武人登上咱們的城牆。”
趙康深呼吸,重重的深呼吸。
“也就是那之後,黑武人明白大寧和楚不一樣,於是他們換了個方式來欺壓大寧,他們派使臣來說,如果不將漠北六百裡割讓給黑武,他們就不準西域諸國和東疆的鄰國與大寧建交,不準有任何商業上的往來。”
“鴻臚寺卿餘少典對黑武使臣說,大寧要和什麼人建交,和什麼人做生意,當然是看大寧願意不願意,不是看你願意不願意。”
“至於西域諸國和東疆諸國會不會因為黑武施壓就不敢與大寧來往,我看還不好說,畢竟打開商路的法子不止談判一種。”
趙康看向葉無坷道:“黑武使臣回去之後,他們意識到了,單純施壓,並不會讓大寧害怕屈服,所以從那開始,黑武人又換了一個法子。”
他說到這沉默了,沉默了很久。
“我這些年辦了不少案子,接觸了不少人,原本好端端的一個官,清廉了半生,突然就......葉無坷,你知道我親手送進台獄,涉及通敵的官員有多少嗎?”
不等葉無坷回答,他給出答案:“僅我一人,已經抓了七個。”
他看向葉無坷,目光之中是一團燃燒著的火焰。
“大寧的功勳們追隨陛下,用了那麼久才讓中原歸複一統,死了多少人才有現在的太平,才讓百姓們真正安居樂業?”
“我是讀書人出身,我也自幼習武,我這一身本事不允許我眼睜睜的看著,他們一點點的侵蝕殘害大寧的官員,然後讓大寧從心口開始腐爛。”
趙康緩了一口氣後說道:“去年初冬我接到了家鄉親人寫的信,他們告訴我村裡糧產增加了小一倍,以前他們吃不飽,現在根本吃不完。”
這是葉無坷第一次,在一個人眼睛裡看到如炬的光芒。
趙康吐出一口濁氣:“誰想禍害大寧,我就讓誰死。”
“葉無坷,我不知道這些話你相信多少,我說這些也隻是想告訴你,我不會通敵,活著我是他們的索命人,死了我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