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已經放棄了關於如何扒掉那座泥塑的執念,他一直想,一直想,哪怕他理解那是母親的執念但他還是想。
現在他也不想了,一座泥塑不能成為他的執念,如果有,那該是活著的人,他的兄長,他的阿爺,他的大奎哥二奎哥,他的無事村。
“在想什麼?”
已經偷偷觀察了他半天的阿爺還是沒忍住問了一聲,因為阿爺看到了葉無坷眉宇間雲卷雲舒一般的心事。
葉無坷回答:“在想咱們的鋪子。”
阿爺道:“不用擔心丟什麼東西,咱們也沒帶來什麼值錢的東西,倒是那個狗東西,已經好幾天沒人喂過了。”
葉無坷道:“狗東西不會餓著的,我給它留了吃的,而且,還交代了它一些事。”
阿爺覺得這孩子,有時候比他還神神叨叨的。
“你交代它什麼了?”
“藏好東西。”
葉無坷笑道:“你想不出它有多聰明......我不擔心丟東西也不擔心狗東西,我是在想彆的。”
他看向阿爺:“要不咱們把那鋪子直接買了?”
阿爺歎了口氣:“長安城的風水終究不適合你,要不咱們回村去?我怕這高牆大院的地方,會讓人這也想要那也想要,處處好隻有一樣不好,就是都想要。”
葉無坷道:“好人想要的多些是好事。”
他看向牢門外,似乎是在等什麼。
看起來完全沒有想過積極去應對什麼的少年,在等他十足安排後的回饋。
在進大牢之前,他不僅僅是見了沐山色。
他給趙康送去了一封信,告訴趙康他可能會遇到麻煩,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趙康能幫他一個忙。
不必去為他涉及到了什麼案子奔走,也不必去幫他照看什麼。
他希望趙大人能幫他守著清白,不是他的清白,而是陸吾等人的清白,他知道一旦自己被陷害,那麼敵人反擊的第一波強攻還是陸吾他們三個的名聲。
趙康答應了他,所以那位已經身披紅袍的禦史大人,頂著酷暑站在東市街口,一本一本的冊子發出去,一句一句的講述原委。
葉無坷還去見過關外月,他想請關外月幫他一個更大些的忙。
關外月問他是什麼,他的回答是......等到合適的時候,帶我走。
關外月又問他什麼是合適的時候,葉無坷說在他需要一身錦衣的時候。
關外月有些疑惑,他問葉無坷,你是不是覺得我之前對你的邀請隻是走個過場?
葉無坷回答說當然不是,隻是那個時候我還不能去鴻臚寺,等我從大牢裡出來之後,我就可以去鴻臚寺了。
關外月問他到底是為什麼,他說......一時之間還找不到什麼何事的詞兒,如果用褒義些的詞,最合適的就是除惡務儘,可也不那麼合適。
如果用貶義些的詞兒,比如斬草除根倒是合適的很,雖然,確實不怎麼好聽。
那就斬草除根。
關外月再問他斬的什麼草除的什麼根,他隻是不說,把關外月逼急了,就說你不說我就不要你,葉無坷連理都沒理他。
你不要,那我就去找刑部,兵部,禦史台,甚至是並不熟悉的洪勝火。
少年是好人,好人也有心機。
諸位大人們都想要他的時候他卻要了人家五十兩銀子,笨一些的人都會覺得他可真是太傻了,這些笨人聚起來的時候,三杯酒下肚能把葉無坷這事當笑料說十年。
唯有聰明人才知道葉無坷已經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