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明咬咬牙,重複了一遍他剛剛的話,“我想放棄繼承權,可以嗎?”
“祁明!”從進來就一直表現出遊刃有餘的宋昆彥立馬破功,他的聲音仿佛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樣,“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知道。”祁明坦然的回視宋昆彥如毒蛇一般的目光,“我不想卷入宋家的紛爭中,你們愛怎麼鬥是你們的事,我就是一個小人物,幾斤幾兩重我自己還是知道的,無法支撐起這偌大的宋家。”
有一道目光仿若實質一樣落在祁明的背上,他知道這道目光的主人是誰,他本來已經把想說的話說完了,但又臨時加了一句,還非常深情:“我雖然是和昆朗相處了三天,但是這三天來我在宋家的回憶是非常美好的,如果我接受了昆朗的所有遺產留在宋家,便會卷入無儘的紛爭中,那麼這份美好就會被打破,這是對我還有昆朗的感情的褻瀆。”
魂體狀態的宋昆朗微微揚起唇角,看慣了宋家人為了爭奪他的遺產而露出的醜惡的嘴臉,再看祁明真摯的情感,就像是一股暖流彙入宋昆朗的心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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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失態朝著不可預料的方向發展,周維咳了幾聲,把眾人的關注點轉移到自己身上來,“繼承權屬於祁先生的權利,祁先生自然有權利放棄。不過祁先生為何不等我宣讀完宋昆朗先生的遺囑之後,再選擇要不要放棄繼承權?”
後麵周維說了什麼大家都沒注意聽,注意力全放在宋昆朗的遺囑裡。
宋昆朗的遺囑?
宋昆朗竟然立了遺囑?
祁明有些驚訝,不過想到魂體狀態的宋昆朗一直都是氣定神閒的狀態,仿佛看熱鬨一樣看著這一場鬨劇,祁明又覺得宋昆朗應該已經預料到了。
大廳裡的其他人還以為這是宋昆彥搞出來的後手呢,可看到宋昆彥同樣一副震驚的模樣,就明白宋昆彥也不知道宋昆朗立下了遺囑。
周維將大廳中各色的反應看在眼裡,並沒有覺得多麼難以接受,作為一個經常打遺產官司的律師,他見慣了人性。
他從文件包得裡取出了一份文件,“遺囑是宋昆朗先生兩天前立下的,當時在場的還有井華先生,他現在已經在趕來的路上,等井華先生到來後,我便開始宣讀宋昆朗先生的遺囑。”
井華是宋昆朗生前的左膀右臂,深得宋昆朗的信任。
十幾分鐘後,井華進來了。
他是一個中年人,在遇到宋昆朗之前剛被一家公司辭退,懷才不遇,意誌消沉。是宋昆朗看到井華的才華,一路將井華提拔為宋氏的總經理。
之前的三十幾年井華經曆了雨雪風霜,人看上去會比同齡人老一點,但一雙眼睛卻透著精明,淩厲的直刺人心,讓人有一種無法遁形的恐懼感。
井華進來後,沒說一句廢話,直入主題,“周律師,請宣讀遺囑吧。”
宋昆朗的遺囑訂的很簡單卻也很全麵。
在場的所有人他都照顧到了,從房產到車子,從流動資產到投資小公司的股份,就像是分豬肉一樣,每個人手中都能分到一點。
祁明作為宋昆朗的合法配偶,分到了五千萬和二環的一棟房子,祁明沒去看過,也不知道這棟房子到底有多大,但一看房子在二環,就知道這棟房子價格不菲。
祁明不是清高的人,他本來就有打算拿走屬於“祁明”那一部分的遺囑,所以他毫無心理負擔的接受了這個遺產分割。
其他人和祁明不同,看重的也不是這些,而是宋氏集團的股份。
宋氏集團是一家綜合性企業,有衣食住行接地氣的產業,也有高端的產業,涉及到方方麵麵,是民營企業的領導者,總市值高達幾千億。
宋昆朗作為宋氏集團絕對的掌權人,手握宋氏集團百分之三十六的股份。今天所有打宋昆朗遺產主意的人,為的就是這百分之三十六的股份。
完全可以說周維前麵宣讀的幾條遺囑都隻是開胃菜,真正的重頭戲在最後一條。
不過這些都和祁明沒有關係了,他和宋昆朗結婚才三天,宋昆朗就嗝屁了,會給他分一套房子和五千萬,就已經出乎祁明的意料了,再多的祁明也不敢要。
然而,他竟然再次從周維的口中聽到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