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長這麼大,十九歲了,說句不好聽的,可還是第一次見到大團結。
自家孩子多,勞力少,年年在生產隊裡拉虧空,工分基本上都是抵扣了借糧,沒有分過現金。
好家夥,這一下子就十張大團結,再加上兩張一塊的,視覺衝擊真夠猛。
我也不逗他,直接把錢收起來,往棉衣口袋裡隨手一掖,繼續吃麵條。
嗯,雞蛋蔥花麵,真香。
快吃完的時候,又有人推門進來了。
人未到,聲先到,“我說超子啊,我請客點的雞你燉上了嗎?可千萬彆讓我落了麵子哈!”
管哥。
“嘿,說啥呢管哥,也不看看咱是誰,早給你準備好了!”
“今天你彆說吃雞,就是鴨子,大鵝,你點啥咱燉啥!”
“包你吃個夠!”
“嘶——”管哥吸了口氣!
“行啊超子,這麼大本事?”
“那你,也不看看咱是誰!”李雲超這又吹上了。
也不知道他還記不記得,剛才自己著急上火的那個勁!
“呦,小老弟,吃著麵呢?”管哥轉眼看到了我,好像發現了真相。
他從衣兜裡掏出來一盒煙,啪的一聲撕開,抽出來兩根,遞給我和大哥。
好嘛,紅塔山。
大哥連忙搖頭擺手,表示不會抽。
我熟練地把煙卷接過來,推開所剩不多的麵碗,借著管哥劃開的火柴點上。
然後,愜意地吸上一大口。
優雅地吐出來一個煙圈。
那姿勢,那神態,一看就是一位老煙民。
確實老啊,上輩子吸了三十多年的煙,吸煙對於我來說那是相當的自然。
管哥衝我翹個大拇指,然後鄭重地伸出右手,說:“小兄弟,年少老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