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身體好了,你才不會被人欺負得沒有還手之力。” 陸柏川悶悶的聲音傳出,安夏猛地瞪大眼睛,當她與陸柏川目光相撞時,她似乎抓到一抹沒來得及消失的心疼? 他心疼自己? 安夏想著,突然覺得自己想多了,怎麼可能,自己一個鄉下姑娘,長得又不是國色天香,說起來自己現在雖然十八歲了,可因為長期營養不良,個頭剛剛過一米六,身上全是骨頭,就連女生該有的曲線美,自己都是一馬平川。 她偷偷瞅了眼陸柏川,心頭猛地冒出一個讓人臉紅心跳的念頭,不光要身體好,還要……自己現在吃木瓜還來得及嗎?可這時候彆說農村,就是武市都沒有這麼稀罕的南方水果。 安夏忍不住又臉紅了,自己這是怎麼了,怎麼思想如此狂野,怎麼會想到這些,一定是陸柏川太帥了,尤其是他身上有一股特有的青草混合著男性的體味,一股股地鑽進鼻子裡。 “安夏姑娘,你是不是不舒服?怎麼臉紅了,不會感冒了吧?” 陸柏川這一問,就跟踩著貓的尾巴,安夏幾乎要控製不住地跳起來了,還好她最後壓著嗓子低低道:“是有些涼,我去穿個外套。” 果然是涼著了,陸柏川點點頭目送安夏離開,覺得她什麼都好,就是不懂得照顧自己。 回到病房,安夏洗了把臉,深呼吸半天,加快的心跳才漸漸平緩下來,看著鏡子裡自己的臉完全不紅了,她才在病號服外麵加了件外套,又急忙趕回手術室。 往日裡過的飛快的時間,現在似乎格外的慢,安夏覺得自己望手術室的門,望得脖子都長了,可外婆還沒出來,難道中途有什麼意外?可是膽結石能有什麼意外?越想心裡越擔憂。 陸柏川坐在一旁,不發一言,就連神情都沒有變化,但不知為何,隻要他在,安夏那個焦躁的心漸漸平靜下來,也默默等著。 中午十二點,老人還沒出來,乾完活吃了飯的劉嫂子也上來,見安夏與陸柏川枯坐著,“你們沒吃中飯呢吧?” 看到劉嫂子,安夏趕忙問道:“劉嫂子,我外婆都進去兩小時了,怎麼還沒出來,不是說膽結石手術是個小手術嗎?” “兩個小時很正常,一般都要三個小時才能出來呢,手術不難,可這畢竟是開腹手術,哪能那麼快,我見過那麼多病人,最快都要兩個多小時才能出來,這樣我去買點午飯,再等會老人就能出來。” 劉嫂子的話讓安夏稍稍安心了些,她這才反應過來,開腹,原來這個時候還沒有腹腔鏡,她剛才一直想著腹腔鏡小手術,原來這時候還沒有這麼高的醫療技術。 劉嫂子很快回來了,她買了一兜子熱氣騰騰的肉包子,給葉大亮幾個,然後把包子放在椅子上,讓安夏跟陸柏川趁熱吃。 “陸先生,吃吧。” “安夏姑娘,你先拿。” “陸先生,你先拿,我等會兒再吃,我不餓。” 安夏怕陸柏川跟葉大亮不夠吃,男人們都能吃,葉大亮的飯量她可知道,那幾個包子普通人可能夠了,但是對葉大亮來說,最多就是個半飽,所以她想讓陸柏川吃飽了,再留點給葉大亮。 “吃吧。” 陸柏川拿起一個肉包子,往安夏手裡一塞,然後才拿了一個自己吃了起來。 安夏隻覺得小手指有些發燙,剛才陸柏川給她包子的時候,他的手掌劃過自己小手指,那是一種粗糙砥礪的手感,手掌炙熱的溫度,又讓她臉頰有些發熱。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吃完一個包子,墊吧了一下,安夏就再沒心思吃東西了,不一會兒手術室的門打開,楊金英手術結束。 “手術成功,剩下的就是好好養著。” 小醫生拖著托盤,告訴安夏,這顆長得圓溜溜,有杏子大小的石頭就是外婆的膽結石,安夏驚奇地看著,真沒想到這麼大一顆。 “老人的問題不大,因為膽結石太大,生長時間太久,膽囊已經留不住了,全切了膽囊,以後吃飯要注意,葷腥油膩的要少吃,不乾淨的東西也不能吃,外麵飯館的飯菜也要少吃。” “謝謝醫生,謝謝!” 送外婆回了病房,她趕忙讓陸柏川跟葉大亮一起回去,外婆這邊兒手術結束,她的身體也沒什麼大問題,醫生說後天就能出院,她也不好意思再耽誤二人。 “亮子還是留在這,有什麼事情讓他跑跑腿也好,也能保護你周全。” 陸柏川沒有直接提安夏家的那些親戚,葉大亮聽到隊長後麵的話,臊紅了臉,可心裡越發堅定這次要好好保護安夏的念頭。 “陸先生,我已經好了,不需要人照顧了,再說我以後還要回去,總不能指望你和大亮保護我一輩子吧。” 陸柏川一愣,但安夏的話說的有道理,在醫院自己能護著她,但她總要回家,總要麵對那些親戚,也許一輩子都要跟這些人接觸來往,他幫得了一時,幫不了一世。 “那你自己小心點。”陸柏川有些恨鐵不成鋼,“彆人打你,好歹躲一下。” “陸先生,你放心,等我把身體養好,我絕不讓人再欺負我一下,以後誰再打我,我也打回去。” 葉大亮默默瞅了眼安夏的小身板,彆說打回去,能躲開都不容易。 陸柏川也知道,安夏這話是寬他的心,可他也覺得自己管的太多了,安夏是個年輕姑娘,自己這樣不合適。 “好,那我走了,以後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或者來找我都行。” “您放心,以後有事我絕不客氣。” 陸柏川以為這是句客氣話,他帶著葉大亮回隊了,沒想到過段時間後,安夏還真沒和他客氣。 等了將近一個小時,老人醒了,安夏告訴外婆,醫生說手術非常成功,隻要養好了身體你,定能長命百歲。 楊金英沒想到,自己這麼大年紀,還能下得了手術台,又見外孫女如此寬慰她,自己的病全好了,以後再不會疼了,一想到那些可怕折磨人的疼痛再不會出現。 她不禁眼眶發澀,眼中慢慢蓄滿溫熱的液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