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寶,把你家裡賣糧食的錢拿著,這時候命要緊,彆舍不得錢。”
張來寶苦笑一下,“賣糧食的錢昨晚讓秀蘭全帶走了。”
安家業心裡一驚,沒想到曹秀蘭做事這麼絕,好歹也是同睡一張床十幾年的夫妻,她見死不救就算了,連來寶的救命錢都要拿走,這女人心太狠了。
“來寶,你彆急,咱們先去看看,花多少錢都要治,秀蘭隻是一時半會接受不了,等過些日子你病好了,她肯定回來。”
張來寶被安家業拉著走了,聽著發小安慰了半天,突然生出三分期望,也許自己的病能治好呢?
“咱們去市裡找大醫生看,這又不是啥絕症,肯定能治好。”
兩人坐上鄉間巴士離開,而早早起來的安定凱啃了一個饅頭,坐在家裡拿起漫畫書,卻怎麼也看不進去,腦子裡儘是父親昨天彎腰乾活的樣子,他丟下書灌了一壺水,在周翠蘭的喊叫聲中跑到自家責任田。
七點不到安夏就把雞湯裝好,每個碗裡都臥了兩個雞蛋,帶上四個饅頭去給四舅和表弟送飯,到了田頭安夏四下瞧了半天,差點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可看了又看,眼前的人是安定凱。
“凱凱,過來吃飯,你爸呢?”
安夏見安定凱聽到吃飯怎麼沒有昨天那股子高興勁,半天走過來臉上帶著鬱鬱之色,四舅也不在,”凱凱,怎麼了?”
安定凱沒做聲,安夏乾脆不再問,隻是把雞湯粉絲端出來,“趁熱吃,還有饅頭和鹹蛋,你爸呢?他去哪了?泡久了粉絲就不好吃了。”
“我爸陪來寶叔看病去了。”
張來寶病了?安夏一驚,幾個月前自己就提醒過張來寶,後來她又幾次跟四舅說賣血的事,一個是不許四舅賣,順帶也會提起讓四舅勸張來寶也不要賣血了,他的身體已經出現虧空,不過是仗著中年還能撐,等過了五十來歲,虧空顯出來了,身體就迅速垮了。
“張來寶得了啥病?”
“不知道,但是我爸為了給他看病,找我媽要錢,昨天兩人吵了一架,我媽、我媽把我爸賣糧食的錢全輸了。”
安夏眸色一冷,“你說啥?你爸才賣了糧食沒兩周,好幾百塊錢呢,你媽就全給輸了?”
安定凱也很鬱悶,他不願意說自己媽不好,可自己媽做的這事,她明知道弟弟還在讀書,下半年就要上初三,最花錢,她還把家裡的錢全拿出去賭。
平日裡她嘴上說的多愛自己和弟弟,可現在他覺得不是那麼回事,如果媽真的愛自己和弟弟,怎麼會參與賭博?六百塊錢是爸爸辛辛苦苦在田頭用汗水換來的,她眼睛不眨一下地就這麼全輸了!
見安定凱不說話,安夏也看出他也很鬱悶,二人沉悶地坐在田頭,安定凱呼呼嚕嚕地吃完碗裡的飯,安夏收拾了空碗放在籃子裡,臨走前叮囑安定凱千萬彆累著,要是頭暈惡心那就趕快回去休息,天太熱小心中暑。
安定凱望著安夏離去的身影,想起母親說的話,安夏多壞多壞,天天想心思找父親要錢要糧食,對她也不尊重雲雲,心裡越發鬱悶,就這幾日他已經感覺到,安夏對自己挺好的,而且挺關心的,跟母親說的不一樣,跟以前也不太一樣,安定凱悶悶地乾活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