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這麼大,林月嬌從未受過像今天這般的羞辱,也從沒丟過這麼大的人,她在班裡是屬於家庭條件好的孩子,而且她是獨生子女,不對,她想起自己現在不是獨生子女了,因為有安夏。
就是這個安夏,把自己害成這樣。
不是她,自己的日子還跟以前一樣過得不知道多自在,就是她害了自己,林月嬌瘋狂跑回家,想跟母親哭訴委屈,結果卻聽到了父母的爭吵,而她細細一聽,母親居然去找安夏。
林月嬌氣得火冒三丈,猛地推開火房的門。
“媽,安夏害得我今天被全班同學嘲笑,你……嗚嗚……你為什麼還要找她,現在他們都看到我的臉了,這都是安夏害得我!”
許美鳳沒想到女兒突然回來了,看到女兒眼睛都哭腫了,著急又心疼地把女兒摟在懷裡,林月嬌拚命掙紮。
“你彆管我,讓我死了算了,你現在心裡隻有安夏,老師也喜歡她,你們都喜歡她,我是沒人要的孩子。”
掙紮中林月嬌的口罩蹭掉,露出捂了一天又紅又腫的傷口,許美鳳看了一下就嚇壞了,“嬌嬌,你的臉……怎麼了?”
林榮偉也瞪大眼睛,望著女兒臉上的傷,心裡又氣又疼,“還能怎麼了?醫生說過,傷口不能捂著,誰給她帶口罩的?你就慣死她吧,到時候她的臉真毀了,你就高興了的。”
跑了一個有出息的,現在沒出息的林月嬌臉變成這樣,林榮偉焦躁絕望,氣得把口罩一腳踢出去好遠,“林月嬌我告訴你,你要不想自己的臉爛掉,就不要再捂著口罩,否則你就等著留疤。”
林月嬌本來臉上傷口就疼,尤其憤怒傷心的時候,那片皮肉裡仿佛沒根神經都開始跳動,牽引著傷口疼痛難忍,而林月嬌本人看不到,她臉上的傷口又紅又腫,已經往外滲黃水了。
“這、這不行,榮偉,嬌嬌的傷口又化膿了,那醫生當時說,如果發炎了,還要去清創。”
一想到上次清創,林月嬌的心狠狠揪成一團,她到現在都記得,醫生拿著沾滿酒精的棉球,在自己臉上的傷口處使勁擦拭,她甚至一度感覺,醫生把棉球和鑷子一起伸進自己的傷口裡麵來回擦拭,疼得她渾身冒冷汗,發抖嘔吐。
“不,我不去,媽我不去,我哪都不去,我就在家待著。”
“說什麼傻話呢,你的臉成了這樣,讓醫生看看,上點藥,明天上學不能再戴口罩了。”
“不,我不上學,我堅決不上學,我這樣再也不要出門,臉好了我才出去,求求你媽,彆讓我上學了,我被全班人說我是傳染病,他們都欺負我。”
“誰敢說你?明天媽送你去學校,找你們班主任,什麼傳染病,老師也不管管。”
許美鳳拽著女兒的手,想拉她去醫院,可林月嬌打死都不想再受那份罪,整個人死死往下墜,就是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