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東西,安夏打算先去看麻嬸,最後看程爺爺,正好不走了,多跟程爺爺待一會兒,她挺想念老人的。
兩人來到麻嬸家,看著麻嬸隔壁的兩層樓房,房子外麵貼著白瓷磚,在陽光下閃閃發亮,這裡曾經是自己住了十八年的地方。
安夏看著新房,隻覺得許多東西也許很多年都不會變,可一旦變化,可以在短時間內抹去所有痕跡,讓人再也看不到一點點以前的模樣。
兩層樓蓋的闊氣,外麵的院子也是磚砌的高牆,讓人看不到院子裡的情形,安夏怔怔看著,自己當年在這的記憶,似乎都被這棟兩層樓抹掉,消失得乾乾淨淨。
陸柏川拍了拍安夏,正待說話,院門打開,安夏的二舅媽李菊花從裡麵出來。
“麻煩您給好好說說,這麼高的彩禮,我家確實承受不起,你看我家這新蓋的二層小樓,我跟我家老頭子又能乾,誰家姑娘嫁過來,都是來享福的,我定把她當親姑娘一樣待。”
“李嫂子,你是不知道現在的行情,人家養了二十年的大姑娘,就是養這麼大個人都不少錢,嫁到你家以後,那也是給你家乾活生娃,那點彩禮算啥?現在行情都是這樣,便宜的你兒子相不中,他看中的都是我手上幾個最好的姑娘,就跟買花似的,你買那好看的花,能便宜了?”
“麻煩您給幫幫忙,再說說吧。”
媒婆歎了口氣,看了眼李菊花,“行吧,我去給你問問,要是彆人不答應,你也彆怪我。”
“咋會怪您呢,以後還指望您呢,這點心意您拿著。”
李菊花從口袋裡掏出錢,塞在媒婆手裡,媒婆笑著走了。
送走媒婆,李菊花一轉身,看到安夏跟陸柏川,二人站在路邊兒,手裡還拎著東西,看到煙酒和一大堆禮品,李菊花臉皮子抖了抖,在看到袋子上印著茅台二字,她立刻擠出一個笑容,正要上前,安夏敲了敲隔壁的門。
“麻嬸,在家嗎,我是安夏。”
這一聲讓李菊花的笑容僵在臉上,看著隔壁開了門,麻嬸大呼小叫地迎著安夏進去,心裡說不出地鬱悶,盯了許久已經關上的院門,冷哼一聲進屋。
一進屋看到丈夫坐在椅子上抽煙,氣道:“抽抽抽,剛才我看到安夏回來了,穿得那叫個洋氣,我差點沒認出來,帶著以前那個姓陸的,兩人手裡大包小包拎滿了,我看的真真的,一條煙兩瓶酒,那眼是綠色黃鶴樓,那酒是茅台。”
“啥?”安家慶一下子從椅子上站起來,急道“人呢?”
“進隔壁了,白瞎我一個笑臉,我以為是來看你這個二舅的,誰知人家去看隔壁了,非親非故,送那麼貴重的東西,你這二舅在人家眼裡算個屁,我算是……”
“你閉嘴吧!”安家慶撒著棉鞋,急急跑到院子裡,耳朵貼在院牆上,聽著隔壁的動靜。
“夏夏,啥時候回來的,哎呦,你要不喊我,我都認不出你了,太漂亮了,比市裡的姑娘都漂亮。”
“麻嬸,回來兩天了,頭一年從帝都回來,
來看看您,這是柏川給您買的東西,我在帝都給您買了件紅毛衣,你試試看好看不。”
貼著牆偷聽的李菊花,聽到安夏還給那個一臉麻子,不!以前是一臉麻子的女人買了毛衣,心裡就跟貓抓了似的難受,自己家為了兒子結婚省吃儉用,都幾年沒舍得添置新衣裳了,安夏這個小賤人,不說給自己這個親舅媽買,居然給隔壁那個女人買。
“這麼貴重的東西,嬸子不能收。”
“哼,諒你也不敢,就不怕吃了不消化。”李菊花低聲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