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球深處藏在樹冠裡特製床鋪上,少年的星主縮在星球的懷裡,已安然入睡。
晉冥星的星球守著他的星主睡了。
這顆星球上的人們似乎也被一股朦朧的氛圍感染著,隨著夜色安靜了下來。
可這種安靜,是傳達不到外界的。
尤其是某顆星球的一間實驗室。
“這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毀不了?”
“這不可能啊!”
車軲轆似的幾句話,一直在這間極為隱蔽的實驗室裡回響著。
這裡並不是隻有說話的這一個人,還有好些,但其他的,大多沉默又嚴肅地看著控製台上重複播放的那段視頻,屏幕上分割了好幾個窗口,而這些窗口都是從不同角度錄製的[滅星]攻擊JM星的全過程。
具有本世紀破壞力最強的超級武器,它發射的瞬間,下意識地就能讓人屏息,緊接著,心臟、全身血液,都會跟著那枚從發射那一刻起就在逐漸壯大的炮火而急速升溫,直到最終,將前方的目標炸個粉碎那一刻,達到巔峰。
本來,這一整個實驗室的人從最開始[滅星]啟動時,等待的就是那樣的一刻。
但那種高.潮般的快感沒有來臨,他們的心臟血液在沸騰後,被人狠狠地潑了一盆冰冷刺骨的水,他們萎了。
並被大聲地嘲笑侮辱了一番:就這?你行不行啊?
此時此刻,他們隻想狼狽地夾緊尾巴,慶幸著沒人知道他們做出了這樣淪為彆人娛樂煙花的武器來。
但作實[滅星]的主研發人,博士是最受不了的,也最歇斯底裡的。
屏幕上還在放著。
原本帶著毀天滅地的衝擊力的火球,被那道無形的屏障牢牢地隔在外麵,任憑它在外頭如何攻擊,那道屏障也沒有丁點破損。
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他們耗費心血窮極一生的心血,在彆人眼裡,不過就是一個垃圾玩意兒。
失敗。
不止是這次攻擊,也是他們整個實驗室所有人的失敗。
頭發淩亂的博士還在實驗室裡亂走著,不斷質問著看見的每一個人,很顯然,他接受不了這個打擊,已經崩潰了——明明應該是他最得意的作品,卻成為了整個星際的笑話。
“帶博士下去休息。”站在主控台前的男人發話了,實驗室裡很快動了起來,勸不動,便架著主研發人離開了房間。
男人半眯著看眼JM星上的屏障,也很意外。
竟然失敗了。
那麼,杜逸安呢?
杜溫雲看著亂糟糟的實驗室,又看了站在主控台前的杜昆明兩眼,頹然跌坐在一張實驗台上。
他碰倒了一堆試管,立馬就有人注意到了那些不同顏色的液體,驚慌中過來清理,但卻無人注意到還坐在那兒的杜溫雲。
甚至,他們明明都碰到他了,一個個的還全無所覺。
杜溫雲默默地看著,不再像以前一樣神經質,這不是他看開了,而是數次太多,他已經習慣了。
最終,就如杜逸安所說的那樣,一年不到,他的存在被抹殺了。
他雖然還有意識,但他知道,如果杜逸安不死,那麼下個階段,他可能連被觸碰到都不行,隻能成為可憐的一縷幽魂,消散於這個世界。
然而,那樣的武器,那個星球都還好好存在那裡,根本沒受到任何傷害。
杜溫雲看著前方的杜昆明,罵道:“真是廢物!真虧我以前在你身上壓了那麼多寶,原來也不過如此。”
說到這裡,他就不免想起之前浪費在他那個母親身上的聖泉。
那麼多的積分,他會舍得花,也是早就通過係統知道杜昆明根本沒死的事。而他母親,這些年在杜家,有那樣的長相和手段,也的確跟杜昆明有著不一樣的關係。
在杜昆明失蹤之前,那女人還跟他得意過,說很快她就可以正式當杜昆明的夫人,那個家正式的女主人。除此外,她還提過杜逸安那個廢物就不該存在擋路之類的話。
原本杜溫雲以為那話是她當母親的為自己兒子說的,但現在,他明白了,那應該是為她自己說的。
經曆了這麼多,他再怎麼遲鈍,也知道那女人的慘狀跟杜逸安脫不了關係。而那女人又是在杜逸安去了JM星後才出的事,聯在一起,不難得出,杜逸安去JM星其中必有什麼蹊蹺,還是她動的手。
結果被遭到了反噬。
再說杜昆明,他明明沒事卻詐死,必然也是有所圖謀,而以杜昆明的手段,他母親要是真跟他成了夫妻,那杜溫雲也能從中獲利。
但現在看來,杜昆明也不是杜逸安的對手。
這個什麼滅星,聽上去好像很牛,結果呢?還不是擱人門前放了兩個煙花炮?搞笑!
“哈!”杜溫雲不客氣地笑了兩聲,就對著杜昆明,“看你那表情,是在想杜逸安死沒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