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疼,要比弓箭穿心而過還要疼些。
我又突然發現我這輩子,好像沒經曆過什麼痛楚,我竟想不出還有什麼疼痛能與之相比。
可是他,疼不疼啊。
他會不會和我一樣疼啊。
我猛地拽下銅質圓片,用儘力氣朝她拋擲過去。
可是太疼了啊。
圓片擦過她的衣擺,墜落在地上。
她依舊不說話。
我不依,手腳並用的朝她那處爬過去,越來越多的血從我身上滲出來,我已經分識不清是哪裡流出來的。
砰的一聲,她一腳踢翻火爐。
未燒乾淨的書頁、絲綢碎片和草木灰燼,在我眼裡就像烏水做的雪片,紛揚而下。
“趙諼。”
我看不清楚她的神情,她的聲音落也像是隔了幾層屏障才落在我耳朵裡,我努力抬頭去看她的臉。
“你後悔嗎?”
全是嘲諷鄙夷,是把我玩弄於鼓掌之間的歡暢快活,是等著看我低頭的殷切期冀。
“不……”
咬牙切齒也要說出她不愛聽的答案,我咬住嘴唇,死死攔住幾乎控製不住的□□聲。
“你想找的東西。”她往前幾步,停在離我半丈遠的距離,“不會再有了。”
她就站在夕陽光影之下,橙黃勾勒出她的輪廓,珠翠反射出炫目的光芒掩蓋她的麵容。
夕陽變幻無常,不過須臾,橙黃就退過整間屋子,漸漸入夜。
疼痛似乎也隨著天光漸漸消退,我大口喘著氣,強撐著開口:“無權無勢,長公主還妄想做女帝不成?”
她沒把我的衝撞放在心上,眼神越過屏風不知落在何處。
“我是真心實意想幫長公主殿下的。”她不在意,我卻偏偏要說,“長公主要殺的人,我已經將她送進長公主的院子了。”
“隻不過,她的血……”
我也學著把話說到一半就停下,她愣怔的瞬間,如浪波震顫的酥麻感從我心口蔓散開來。濕透的衣衫緊貼著肌膚,風拂過的冷寒遍布全身。
明日,我不會傷寒病發,又要喝藥了吧?
“我還真是風箱裡的老鼠,兩頭受氣。”
我總是沉不住氣。我就喜歡把話說儘,甚至還總想替彆人把話說儘,或者說是堵得旁人說不出話來。
“長公主晚去一步,月氏可就真的占上風了。”
赫連敏怡的血,是引,是萬惡之源,是症結所在,是籌碼依仗。
天光儘滅,她猶如深夜裡的幽靈暗影,墨灰裡極重的一筆黑。她的頭微微偏側過來,麵容亦是暗色。
“趙諼。”
她喊我的名字,前調拖長,尾音卻利落乾脆。
“你的命和他們不同。”
“彆再惹惱我。”
每一句都輕薄的不成形,每一句都壓的我喘不過氣來。
她走時,我仍舊伏在地上。
渾身破裂的傷口,骨髓殘留的疼痛,裹挾肌膚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