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箭在弦上(2 / 2)

晚來天欲雪 留枝 5938 字 5個月前

“你跑什麼跑!”

——

我畫的什麼?

我畫的當然是柳樹啊!

倚著舞女的……那種……柳樹……

——

瑜溯長公主是先皇的長女,至今未嫁。

南風宴,是她每年都會開的宴會,凡是她看得上的人,不論身份地位,她都會遞帖子。

去年,宴會上請了個嗜酒如命的劍客,那套劍法看得我眼花繚亂。

前年請了個雜耍藝人,口技一絕,直截了當地拽著我在半刻時間裡體驗四季更迭。

瑜溯長公主呆在帝京的時間很少,她喜歡四處遊曆。我母親和她也算投緣,常有些書信往來,她也會寄些小玩意兒給我瞧瞧。

立夏剛過,青梅和櫻桃應季都在帝京倒賣開了,一晃眼就到了南風宴。

瑜溯長公主一早派了車在門前候著,喚我過去幫忙。我提著幾瓶去年釀的梅子酒送給她做禮,選了一卷新畫讓春秧晚些時候再送過去。

車剛停定,就聽見瑜溯長公主爽朗的笑聲。

“我走過好些地方,喝過好些酒,還是數你釀的酒最好。”她笑彎了眼睛,接過我手裡提著的梅子酒,拖著我往裡走。

槐林五月漾瓊花,鬱鬱芬芳醉萬家。

“也才一年的光景,你都長成大姑娘了,你及笄我沒能趕回來,我這心裡實在是過意不去。”

她今日穿了件翠綠色的織金長褂,話說得眉飛色舞,惹得發髻上的鎏金穿花戲珠步搖熠熠生輝。

穿過庭院,越過門檻,入眼就是富麗堂皇的女子閨房。

“真得去趟江南,諼諼。”她拉開抽屜,拿出一個好似黑胡桃木的雕花妝匣,見光後才發現是通體鏤空的墨玉妝匣,“這玉質極好,饒是在宮裡也不多見。”

“隻不過這妝匣裡原先裝的東西實在是入不了眼,有人倒也學鄭人買櫝還珠了一回。”

她的聲音極脆,像是珠翠伶仃作響。

是支極簡單的水晶簪,透著粉,就好像沁過梅花雪水。簪首鑲嵌幾株羊脂玉做成的梅花,花蕊用的是纏了金絲線的南海粉色珍珠,還墜了些細碎的琉璃石。

我少見這麼彆致的簪子,喜道:“我很喜歡。”

今年宴上出現了不少新麵孔。

我翻著名單,帝京權貴多數都在裡麵,這些權貴人家的子女,我大多都打過交道。

近幾年,京中時局多變,朝堂上和父親政見不合官員又多了些許。其中鬨得最難看的,當屬去年剛從西郡提拔上來的戶部尚書李耀,他的公子李淵和女兒李采薇也赫然在列。

晌午剛過一刻,陸陸續續有人登門。多數是些結伴的公子哥兒,蹭個免費的場地,玩些蹴鞠、投壺之類的遊戲。

未出閣的女子終歸還是要講究些的,我待在涼亭,眼巴巴地望著。

閨中密友沈靈樂自去年嫁與楚國公長孫,距今也有半年未見。我盤算著他們夫妻一踏進門,我就把沈靈樂搶了來。

沒等到沈靈樂,等到了宋淑芸。

她今日打扮的並不隆重,鵝黃紗裙襯得她更靈動可人,我想著她彆看見我,否則少不得又得吵鬨一番。

等到了宋淑芸,又等到了李采薇,還沒來得及細看,宋淑芸就橫在我麵前。

“就知道你躲在這兒。”她一把奪了我的杯子,“我的耳墜子好看嗎?靈秀閣新上的!”

“你怎麼就知道喝茶,也不說話!你是不是想和我吵架!”

我立刻塞了一個栗子餅到她嘴裡。

“那個李采薇,你覺得怎麼樣?”

她挨著我坐下,嘴裡還嚼著糕餅,又開始說話了。

“我還沒看清楚,就被你擋住了。”我搖了搖頭,有些無奈。

“哦。”

“春秧到了,提著你的新畫?”

她可算說了句我想聽的話,“原來是給你送麵紗來了,我這可是江南新來的紗料,有錢都買不到呢。”

等春秧跑到跟前,宋淑芸正扯到她剛得了塊上好的玉石,準備尋帝京最好的師傅做成玉墜。

“小姐,長公主喚你呢。”春秧把麵紗遞給我,一臉誠懇。

我知她是胡謅的,低頭係上麵紗,毫不含糊地說道:“我這可是禦賜的料子,你有麼?”

宋淑芸當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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