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隻身南下(2 / 2)

晚來天欲雪 留枝 5679 字 5個月前

父親也因為皇上指派二皇子謝昭去江南治水,告病在家。

朝堂的風向變了,以戶部尚書為核心的權勢迅猛增長,皇二子成為儲君的呼聲也越來越猛烈。

皇後娘娘似乎在後宮也不再管事,偶爾召我入宮閒話家常。

我經過幾棵古樹時,樹下的侍衛總是先我一步摸上劍柄。

禦花園的池塘也翻修了,修得更大,也新養了好多魚。

弄玉小築的牌匾也換成玉做的了。

其他好像都沒有什麼變化。

我隻是覺得這宮牆好像又高了些,一眼望不到頭。

後來皇後也病了,戚貴妃暫執鳳印。

我再沒被召進宮去。

——

父親的病假不能再請下去,終於去上朝了。

母親和小娘把我的嫁衣又重新縫補了些,添了幾顆從靈秀閣買來的寶石和珍珠。

我收到哥哥的來信,報了平安,說是戰事告捷,讓我們不必擔心。

信中也問了我的傷勢,嘲笑了我幾句。

我急著把摘院子裡的桂花做香膏,不慎被樹枝打了眼睛,腫了好久。

這事我沒好意思和兄長講,定是母親寫信的時候當做笑話與兄長講了。

宋觀棋也給我寄信來,同我講了好多江南風光,隨信還捎帶了幾片紅楓葉。

他說江南此刻紅楓開得極好,螃蟹也肥美,回來的時候會給我捎些。

我捏著信,想到謝晚已經好些日子沒給來信,莫名有些心慌。

有天晚上,我坐在梳妝台前就失去知覺昏沉睡去,第二日竟然也能睡到日上三竿才清醒。

醒來時已換了睡衣躺在床上,想來是秋南她們替我梳洗更衣。

因為情愛而憂思過重,實在是有些丟人。

我便沒好意思再提及。

宋淑芸閒暇便邀我出遊,說什麼楓葉紅了,想去看看;說什麼京城裡新來的戲曲班子,想去聽聽;說什麼靈秀閣新製的首飾,想去逛逛。

宋淑芸嫌棄我心不在焉,總是一副提不起興趣的模樣,偶爾她會和我賭氣,把我扔在半道。

我也不反駁,我確實心不在焉。

我總在想謝晚為什麼不給我寫信,也總覺得身旁多了幾雙眼睛,看得我不自在。

有一天,我被幾個流民堵在街角討要銀錢。

幸得我父親下朝歸家,路過此處,才得以解圍。

我同父親說這幾個流民著實嚇人,看著可不是隻想要銀錢那麼簡單。

父親不以為意地拍了拍我的腦袋,同我說光天化日之下能掀起什麼風浪。

他又嘲笑我說女兒家,疑神疑鬼的可不好。

接下來的好幾天我都沒敢出門,隻敢窩在院子裡畫畫,直到宋淑芸發了毒誓說再也不把我一人丟下。

她倒是心大,拽著我去如意樓看新花魁。臨走時如意樓的薔薇姑娘遞給我們一人一個食盒,說是如意樓新做的桂花水牛乳糕。

那糕點比我的拳頭都還大些,睡前嘴饞,我偷偷掰下一塊,這才發現裡麵有張字條。

沁了油的紙條幾近透明,上麵的字跡卻看得真切,洋洋灑灑痛罵了我父親一通,最後一句更是無厘頭。

「一朝春儘紅消香斷。」

我父親的惡,難道不是早就擺在明麵上了?費儘心機同我傳遞恨不得將我父親除之而後快的消息,著實無聊……

我把字條隨手扔進梳妝匣裡,那塊糕點也沒能吃得進去。

第二日,我臨時起意,沒顧得上先遞張帖子,拎著兩壇桂花酒就去了瑜溯長公主府上。

我把這件事當笑話同她講了,也說帝京無聊,想去她遠在西南的行宮看看。

她那時候站在石橋上喂魚,遞給我了些,沒說什麼隻是點了點頭。

劍客喝光了一瓶桂花酒,似乎不過癮,他晃了晃酒瓶,又滴了幾滴,總算喝乾淨了。

他把劍背在身後,身上帶著與平日不同的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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