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言赫連喻時殘暴無度,上位後先殘殺手足,後血洗朝堂,一把好牌被他打得稀爛,導致王權不穩無人可用,所以如今才委曲求全來澧朝求和。
為表誠意,出使澧朝的特使是北境統帥高尋的大兒子高鶴言。
鮮有人知,金梧的七王爺赫連喻恩也在出使之列。
棱角分明的輪廓,額前碎發也遮不住他眉眼冷峭,還帶著輕蔑的打量,嘴角掛著若有似無的笑。
“你究竟是誰?”
我竟覺得他此刻心情不錯。
“我是大夫,剛從帝京城出來遊曆,路過此處便見有人張榜求醫,不能見死不救吧。”
我將手裡的榜文擱在麵前的桌子上,隨即往後退了兩步,“但倘若小王爺不願意,我這條小命還是要保的。”
他好像有些牙疼,手摸在臉側輕嘖了一聲:“這招以退為進,倒也用得不錯。”
“我給你一柱香的時間,否則我真送你去見閻王。”
客棧的門猛然一顫,緊接著摔開一條縫。一個大漢呲牙咧嘴地從地上爬起來,罵罵咧咧舉著長鞭就想再往前衝。
“還請王爺不必為難我的同伴。”
我話說得輕鬆,見他眉眼愈加冷峻,語氣也不由放軟了些,“我一介弱女子,出門在外,總得有人同行。”
天字一號房。
門前有兩人把守。
赫連喻恩擺擺手,那兩人退避左右,推開門便側身讓我進。我沒不推拒,直接就走了進去。
屋子擺設平平無奇,入目就是一張鋪了碎花桌布的八仙桌,桌子上還擺著一隻陶瓷藥罐,罐底還有藥渣。
簾帳垂著,看不清床上臥著的是誰。
小侍女忙上去揭開了簾子,心焦道:“大夫,快看看我們郡主得的是什麼病?”
赫連喻恩露出一個好整以暇的笑容,不曾回避,背對著床坐下。
“本王倒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
我沒理會他話裡的不屑,往床邊走去。隻見李采薇額角沁出細密的汗,雙目緊閉,眉心高高隆起,嘴唇泛白,她的手緊緊拽著衾被,很是痛苦。
“郡主出了城,便覺得頭暈,起初我們都以為是郡主體虛,加上舟車勞頓導致的,便想著在此處落腳休息一夜。”
“可沒想到第二日郡主便高熱不退,請了好些大夫都診斷不出病症來,眼看著郡主越來越痛苦,我怕……”
那侍女說著就落下淚來,抽噎著說不完話。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以作安慰,坐在床邊,假模假樣地捏過李采薇的手,給她切脈。
過了半晌,我搖了搖頭,歎了口氣。
哎,我果真不是當大夫的料,這脈和我自己的摸著無甚分彆!
赫連喻恩應該是聽見我歎息,譏諷道:“怎麼?還真想去見閻王?”
“倒也不是。”
我走到他麵前,緊接著又歎了口氣,“隻不過郡主這病我確實治不了。”
“哦?”
他提眉瞥了我一眼,“還有半柱香的時間,姑娘可要留封遺書?”
“小王爺不要太心急,我話可還沒說完。”我彎腰給他倒了一杯茶,推到他麵前,“郡主是中了毒。”
他捏著杯沿,沒什麼表情。
“鄙人正巧有枚祖傳丹藥,可治百病。”
我頓了頓,這樣應該顯得沉穩些,“隻要千兩金。”
話畢,他仰頭把那盞茶喝了個乾淨:“藥效如何?”
“藥到病除。”我就著他的手,忙又給他滿上一杯。
他把杯子擱在桌上,抬頭看我:“何人下毒?”
“我可不是算命先生,這問題,王爺還是等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