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瞞三位公差,吳某區區一枚過了河的小卒子,做不得吳坊錢莊主的,能不能寬限幾日,容我去與東家如實通稟。”
此時能活命已經超出了吳瑾的預期,當不當經理更無所謂了。可吳坊錢莊成了日月銀行分行自己真說了不算,必須要和申家商量。
至於說明知道申家不會保自己,為何還要回護,直接供出來讓錦衣衛去找不就成了?真不是吳瑾還顧念著那個從來沒正式見過麵的便宜老爹,而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乾錢莊這一行的首先講的就是信用,如果連東家都賣了,那以後誰還會信啊。人沒了信用,錢莊自然也就沒了信用,這是一碼事兒。隻要還想在這一行裡混,那信用就是命。
“嗯,還成,奧總理看人挺準,也算你小子自己爭氣。申家就不用你操心了,他們已經把房契、地契交了出來。從此以後你生是日月銀行的人,死是日月銀行的鬼,和彆人再無半點瓜葛。
另外再和你說件不太高興的事兒,常熟吳家不是你母親家,那是申家夫人奶媽的家。你母親也不是申家人,她是樓裡的姑娘,生下你之後就投河了。為什麼要自儘就不用細說了,如果她不死,那就是你們母子倆一起死。
拿著,這是她和伱爹共同寫下的扇麵,我們費了不少力氣才逼著申家交了出來。記住,她姓張,有可能是揚州人士。時間太久了,知情者也差不多死光了,我等身負皇命,沒那麼多時間去追查。”
聽了吳瑾的回答,三名錦衣衛沒有繼續逼迫,而是拿出一把很陳舊但保存得還算完好的折扇,講了一段不算離奇卻仍舊悲慘的身世。
“三位恩公……為何要幫我?”
吳瑾看著扇麵上的字體,眼神裡閃過一絲霧氣,但沒有凝結成形又消散了。三十多年來,身上背負的流言蜚語早就把心磨成了石頭,能有霧氣已然算起了波瀾,再多的真給不起了。
“我們為何要幫你?是日月銀行的奧總理要幫你,為什麼就不清楚了,等你見到她之後自己去問吧。記住啊,你生是日月銀行的人,死是日月銀行的鬼,已經死過一次了,撿條命回來不容易,好生珍惜吧。”
三名錦衣衛沒說為什麼,又好像說了為什麼。從此以後,吳瑾就按照吩咐改名為吳有財,與日月銀行派來的工作人員為蘇州分行的開業做起了準備。
其實錦衣衛還有件事沒說,或者不知道。吳有財這個名字並不是日月銀行起的,而是來自大明皇帝。風格與日月銀行各行的負責人一樣,都屬於禦製不靠譜係列。
至於蘇州知府王化貞為何也突然改變了態度,依舊要去問那三名錦衣衛。他們的手裡不光攥著申家、吳家的犯罪證據,同樣也有王家的。而給他們這些材料的人,肯定知道的更多。
從壁虎建立之日起,除了幫助皇帝掌控皇宮、監控重點目標之外,還通過司禮監以及朝廷各部的存檔收集著各式各樣的罪證,並整理歸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