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白空間裡, 一方巨大的顯示屏立在牆上。
顯示屏上密密麻麻名字,每個名字前都有個對應的排名數字。
每一秒都有無數個名字變黑,隨即迅速被後來的名字頂上去。
而最上方的名字是灰色的, 從來沒有變過。
青年站在排行榜前, 靜靜地看著名次變化。
突然,他攥住胸口,麵白如雪,幾秒後拿出手機——
高級主播紫兆,三天後前往噩夢小鎮,在其中住滿一周時間。
直播間每天會布置任務,請根據難度自行選擇完成。
每天至少完成一項任務, 否則將被視為消極怠工。
他目光掃過一串小字,落在最後那行血字上:
終極任務:殺死那個nc。
青年挑了挑唇。
——
方棠棠在秋日淺淡的陽光中醒來。
床頭, 一部黑色的手機擺在血紅色旗袍上。
她坐在床上, 拿起手機,翻來覆去看, 也瞧不出和平常手機有什麼不同。最多,隻是款式老了點。
手機鎖屏要用指紋鎖解開。
方棠棠本想把手機放回去,不經意摁在掃描去上, 黑色屏幕瞬間亮起。
她眼睛瞪圓, 有點發懵地眨了眨眼睛, 這不是張熙的手機,不該用他的指紋來解鎖嗎?難道這手機隨便一個人都可以用?這麼不嚴謹?
或者是, 撿到手機的另一個人自動成為下一任任務者。
手機上除了基礎功能外, 隻有一個a。
a骷髏圖案, 深黑眼洞像是在筆直看著使用的人。突然, 眼洞騰起兩簇幽藍火焰。
軟件自動打開, 她瞪大眼睛,在屏幕上看到了自己的臉。
剛睡醒,發絲淩亂,白嫩的臉頰微微發紅,還有被子印出的紅痕。她眼裡還是水蒙蒙的,不可置信地揉揉眼睛,手機裡的女孩也揉了揉眼睛。
就像是打開某款直播軟件一樣。
一條彈幕飄過頂端:“新人?”
方棠棠連忙把a關掉,塞到書包裡,自己重新縮進被子,閉上眼睛。
在做夢吧在做夢吧,這一定是在做夢吧!
過兩分鐘,她重新睜開眼睛,把手探進書包裡,還是摸到了手機。
方棠棠哭喪著臉打開a。那個不知道是人是鬼的觀眾已經離開了,右下方觀看數量是一個零。而屏幕上實時播放著她的一舉一動,包括現在拿手機看的樣子。
這該死的東西,難道沒有上播和下播嗎?
吃飯也要直播?上廁所也要直播?洗澡也要直播?
方棠棠氣急了,把手機放在地上,使勁踹,又踩又踹。
但這東西不知道是什麼材料做的,質量好得很。於是她重新拿起手機,隻好研究起來,點開用戶須知,耐心地讀起來。
“死亡直播間規則:……”
“可執行選擇上下播時間,每天至少直播滿4個小時。”
方棠棠眼睛一亮,順著指引,找到那個下播的按鈕,按下去後,終於不要再對著自己的臉。她鬆口氣,癱在床上,沒幾分鐘冷汗從後背躥起,想到張熙他們。
張熙說這個a隻有任務者能看到和使用,為什麼直播間會顯示出她的臉?
難道她也成為了一名任務者。她豈不是要和張熙他們一樣,被迫參加一場場可怕的任務,和鬼怪們對剛嗎?
方棠棠憋住淚,告訴自己不許哭,把手機丟進書包裡,想想,還把旗袍給帶上了。現在她書包裡揣著一窩的鬼,還有一個不知道什麼東西的直播間……
她踩著自行車,小臉垮下,連早餐都沒有心思吃了,還記得陸漣家庭困難,路過包子店的時候依舊帶杯熱乎乎的豆漿,兩籠噴香噴香的包子。
跑到教室時,方棠棠下意識往窗口看,身後的座位空出來了。
張熙在的時候,她每天過來都小心翼翼,戰戰兢兢,害怕自己會被任務者們給像摁螞蟻一樣摁死。可是他們不在,她的心裡反而更加不是滋味。
位置空缺不是意味著危險解除,而是將會有更加危險的人會來到這個小鎮。
而張熙他們,已經死了。
方棠棠垂著小腦袋,腳步沉重,慢慢走到自己座位,拉開椅子坐下。、
她的目光落在課桌的包子上,猛地記起件事,把早餐往陸漣那邊遞過去:“喏。”
這時,她才發現陸漣沒有像平常一樣端坐著看書,而是懨懨地躺在課桌上,黑色發發絲軟趴趴搭在蒼白的臉頰,嘴唇沒有丁點血色,顯得格外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