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令燃忍不住皺了皺眉。
他天生就是一副正經模樣,都說生了桃花眸的男人看起來就是風流多情,但沈令燃似乎成了一個例外。他簡直讓人不敢動任何歪心思。
江春水看到看到他的臉,就覺得自己像是被班主任用粉筆頭敲了一下腦門,有點小怕,還有點小慫。
或許是求生欲突然上線的緣故,江春水不著痕跡地往旁邊挪了一步,與喻霜降的距離就稍微拉遠了一些,而對方的手也從她的腰上滑了下去。
喻霜降大概是沒料到這個時間、這個地點還會有人,而且這個人還是沈令燃,整個人都懵在了原地。
而江春水抱著胳膊,打了個冷戰,裙角還濕噠噠地滴著水,像隻可憐兮兮的小動物。
她看著男人身上的長風衣,軟綿綿地開口問他:“老板,您不熱嗎?”
沈令燃這才將冷得能殺人的目光,從喻霜降的身上轉移到了江春水的身上。
他眉峰緊蹙,纖長的睫毛微垂,雙眸微眯,然後稍稍側了側頭,示意江春水過來。
江春水抱著肩膀小跑過去,也沒多想什麼,或許是出於一種認慫,也或許是出於一種由內而生的歸屬感。
男人脫掉風衣,披在她的肩膀上,他太高了,以至於這件風衣的下擺直接垂在了她的小腿肚上。
明明看起來像是夾雜了南半球七八月的冰涼氣息,但披在身上之後,江春水卻能輕而易舉地感受到男人身上灼熱的溫度。
“謝謝……”江春水小聲道了個謝。
沈令燃垂眸看著她,似乎有很多話想說,但最終也隻是說了一個字:“走。”
他沒有再看喻霜降,而是示意江春水跟著他離開。
眼看著到手的妹子要飛了,喻霜降表示強烈抗議:“剛飛回來就到我手上截人?沈令燃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沈令燃停住腳步,但是卻沒有理會她。
江春水有些過意不去,連忙對她說:“我書包裡有平常穿的衣服,等我換完就回去找——”
“喻霜降,”沈令燃打斷了江春水的解釋,然後他稍稍側身,斜著眸子看了她一眼,然後繼續說,“這裡是起銳。”
他很少會把話說得這麼難聽,雖然經常冷著一張臉,但是卻很少失禮於人。而這一次,他似乎是真的生氣了。
他在非常明確地宣示著自己的領地,這裡是起銳,不是京輪,喻家的人在這裡並沒有特權。
喻霜降被他氣得忍不住咬了咬唇。
這男人真是毫無人性可言,明明以前她在起銳裡勾搭一些長得漂亮的小新人,沈令燃一直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以說是默許的。
畢竟,這種事情就是講究個你情我願,再加上她以自己的名義,明麵上為沈令燃擋了不少爛桃花,也算是公平的交易。
而這一次,沈令燃卻一反常態地不讓她如願,而且這種護食的態度一次比一次強硬。
喻霜降氣得肝疼,看著兩個人的背影消失在轉角處之後,有些不甘心地跺了跺腳,就進了自己的休息室。
剛一進門,她滿目瘡痍的小心臟又遭受了一頓嘲諷。
“被阿燃截胡了?”坐在休息室沙發上的男人笑著問她。
男人名叫喻驚蟄,是喻霜降的同胞哥哥。
他和喻霜降長得很像,金絲眼鏡後是一雙狹長漂亮的鳳眸,眼尾微挑,隻不過眸色偏淺,在燈光的渲染下顯出了一種很淡的琉璃色,和他殷紅的唇色十分相配,再加上他身上那種與生俱來的溫潤與矜貴,就忍不住讓人想要靠近。
喻霜降是喻家的幼女,比喻驚蟄小了七歲。整個喻家都非常寵愛這個獨一無二的小女兒,以至於在麵對喻驚蟄的時候,喻霜降完全不會感到拘謹。
“哥,你除了嘲笑我還會做彆的嗎?”她堵著氣坐在沙發上,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繼續說道,“我看上了個妹子,想跟她交朋友,阿燃都不允許,他看我的眼神特恐怖,嚇死我了。”
說完,她還故意做出來了一個害怕的表情。
喻驚蟄走到她身邊,問她:“不是剛有了新人了麼?你還想要誰?”
喻霜降解釋:“小秋不算啦,他是我包裝又養成的孩子,今年還沒成年呢,你想太多了。”
喻驚蟄又問:“那這個成年了?”
“對呀,我查了小江的簡曆,她成年啦,”喻霜降翻出手機,笑眯眯地對喻驚蟄說,“哥你快來看嘛,這個小姑娘長得特彆漂亮,我長這麼大了,還沒見過這麼好看的女孩子呢。”
喻驚蟄隻是笑了笑。
他對這種事情並不感興趣,把持著喻家這麼多年,喻驚蟄什麼樣的人都見過,對妹妹說的話根本沒太在意。
但是,妹妹已經把照片遞到麵前了,他就隨意地掃了一下。隻一眼,男人的表情就有些鬆動。
“哥,怎麼樣?漂亮!”喻霜降收回手機,笑眯眯地問道。
喻驚蟄迅速整理好表情,然後微笑著點了點頭,說:“嗯,也是起銳的新人?”
“對呀,”喻霜降神秘兮兮地說,“不過,小江不是起銳本部的,我打聽了一下,她是起銳旗下星典TV的簽約主播,下半年就上大學了,高考那陣子每天晚上都會直播複習。”
“霜降,”喻驚蟄對妹妹說道,“把她的直播間地址發給我。”
喻霜降:“哥……你也要截胡我?”
“京輪最近在拓展新媒體相關的業務,”喻驚蟄認真地解釋著,“有個直播的項目,最近在挖人,如果她離開起銳,阿燃就管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