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喻驚蟄打斷了她的話,“彆鬨了,你這個朋友應該沒有跟阿燃談戀愛。”
“誒?”喻霜降震驚。
喻驚蟄說:“不信,你問她。”
“霜姐,”江春水解釋道,“上次我就想解釋了,我沒有和老板談戀愛,我隻是單純地——”單純地被他包養了而已。
可是,她這句話還沒說完,喻霜降就癲狂了。
喻霜降:“那你還等什麼趕緊來我家啊啊啊啊!”
喻驚蟄:……
江春水:……
男人有些困擾地皺了皺眉,他突然覺得,除了沈令燃之外,自己的妹妹好像也是個挺強勁的對手。
他不著痕跡地將喻霜降擋在身後,然後微微垂眸,認真地對江春水說:“我剛才說的話都是認真的,你不考慮一下?錢的事情都按你說的辦。”
江春水抬頭看著他,這個男人長了一張極為賞心悅目的精致麵孔,又很隨和無害。
雖然同樣都是好看得賞心悅目,但是喻驚蟄和沈令燃給人的感覺卻截然不同。
沈令燃會給人一種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冷漠,但喻驚蟄卻不是。
喻驚蟄的五官其實更加淩厲,但是因為氣質的緣故,他這個人就顯得非常溫潤,攻擊性沒有那麼強烈。
而他的聲音也很溫柔,說出來的每一句話都直擊彆人最致命的弱點,所以就極具誘惑性與欺騙性。
如果他不當總裁,而是去賣保險,估計肯定也是個傳奇性的人才。
所以,聽到他這樣的話,江春水也忍不住心動了。
“其實我還是需要認真考慮一下的,”江春水說,“畢竟這件事很重要嘛。”
然而,就在她說完這句話之後,身後突然就亮起了兩束十分明亮的光線。
喻驚蟄被這兩束光晃得不禁眯了眯眼睛。
江春水回頭一瞥,就看到了那輛……曾經被她砸出來了一個大坑的黑色保時捷。
沈令燃見到眾人都發現了他的存在之後,就熄滅了車燈。
然後,他以勻速的方式,緩緩朝江春水所在的方向,開車過來。
車子慢慢移動到三個人的旁邊,下一秒,駕駛位上的車窗被搖了下來,露出一張英俊而年輕的麵孔。
“阿燃,”喻驚蟄笑著對他說,“真巧。”
沈令燃冷笑:“嗬。”
看到沈令燃的表情,江春水突然就慫了。
她還沒等到對方開始質問她,就開始為自己辯解:“老板,事情不是您想象的那樣,我就是……我就是……”就是想想而已。
想想又不犯法。
見她一臉可憐的模樣,沈令燃忍不住挑了挑眉,沉聲問她:“江春水,你的職業道德呢?”
喻霜降有點沒聽懂,轉而問道:“主播的職業道德是什麼?不違法亂紀就行了唄,你管她那麼多做什麼。”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江春水並不僅僅是一個主播。
她看著沈令燃那雙如同淬了一層冰的桃花眸,就知道對方這句“職業道德”到底是在說什麼。
他花錢養著她,不是讓她來遞綠帽子的。
雖然小情人這種身份,也談不上什麼名分,更和“綠帽子”沒有什麼直接關係了,但隻要是男人,肯定都會在意這種事情吧。
男人可以在外麵花天酒地、彩旗飄飄,卻永遠都要求家裡紅旗不倒。
但是……至於這麼生氣嗎?
沈令燃冷著臉對喻驚蟄說:“收起你那些多餘的想法,那些事都不可能發生。”
“阿燃,她才十八歲,你這樣做,有點過分了,”喻驚蟄笑得如沐春風,“二十幾歲的主播那麼多,何必非要盯著這一個不肯放?”
喻驚蟄幾乎連思考都不用思考,就能猜到江春水直播間裡的那個“社會你燃哥”的真實身份。
名字相似倒不是最主要的,揮金如土的土豪作風也不是重點。最關鍵的是,他連續兩次賬號被封。
喻驚蟄在星典TV這個平台從來都沒做過彆的事情,就連其他主播的房間都沒進去過,如果被人封號,肯定是因為他在江春水直播間裡的所作所為,遭到了某些人的反感。
他和沈令燃從小就認識,這個人的占有欲強到了多麼嚴重的地步,喻驚蟄非常了解。
那種“你號沒了”的作風,既幼稚又偏執,簡直就是沈令燃這個人骨子裡那種性格的最佳表現。
於是,喻驚蟄語重心長地勸他:“你應該知道,她值得更好的。”
對於這種突如其來的挑釁,沈令燃回擊得毫不手軟。
他掀起眼皮,涼涼地看了對方一眼,淺色的薄唇輕啟,嘲諷般地對他說了一句話:“喻驚蟄,你更老。”
喻驚蟄:……
說得都是實話。
沈令燃比江春水大了七歲不假。
但是,喻驚蟄也沒比他年輕,甚至比他的年紀還大。
沈令燃在剛剛接手沈家的時候,一直都覺得自己太年輕是個短板。在那個快要吃人的董事會裡,他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難免被人輕視。
雖然他一直都用勢力讓那些人閉嘴,但他總是忍不住想,如果他再大幾歲,或許會更順利一些。
但是,這種想法在他認識江春水之後,就統統不見了。
他恨不得自己能再年輕幾歲,能和她一起長大,或者,能和她在同一個教室裡上課。
沈令燃從來都不是那種說話很毒的人,但他這一次,卻對喻驚蟄說得特彆狠:“過了今年,你就開始奔四了。”
喻驚蟄被他這句話懟得沒詞了。
他今年三十歲,剛好是一個男人在擇偶市場上最受歡迎的年紀,而且他家世背景顯赫,事業有成,多少名媛淑女排著隊想嫁給他,結果現在卻被情敵貶成了這樣。
這還是他第一次被人打擊得說不出話。
等到他想好了反駁的話之後,沈令燃已經驅著車離開了。
江春水坐在副駕位上,總覺得剛才發生的一切都非常神奇。
她忍不住打量著沈令燃,但是想到對方剛才冷得快要跑出兩隻北極熊的臉色,又慫著不敢問。
似乎是感受到了對方的目光,沈令燃一邊開著車,一邊問她:“在想什麼?”
江春水想都沒想就直接說:“想你啊。”
話音剛落,沈令燃心頭一震,不小心闖了個紅燈。
他握著方向盤的指節有些發白,似乎用了不小的力氣。
隨即,他又很快恢複了那副冷淡的模樣,反問她:“這就是你的職業道德?”
明明剛才還是一副想跟著彆的男人走的模樣,現在又來說這種營業式的甜言蜜語。
她真的以為,他會一直吃這一套麼?
“唔……我就是有一個大膽的想法,”江春水捏著安全帶,小心翼翼地說,“因為您剛才的表現,怎麼說,就很奇怪。”
聽到了不同於彩虹屁的新鮮台詞,沈令燃突然感興趣了,就問她:“怎麼?”
江春水猶豫了一下,然後慢慢地往他旁邊靠,歪頭看著他,認真地說:“我覺得您剛才跟喻總之間的對話,就像小學雞情敵互懟一樣。”
沈令燃:……
沈令燃:???
江春水繼續說:“其實喻總也沒跟我多說彆的,就是想讓我去京輪做主播而已,您這樣……就像是在吃醋似的。”
她似乎找到了最關鍵的那一個點,然後問道:“難道您是想和我談戀愛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