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指用力。
賽維因窒息臉色一點點發紅，聲音啞了些，語氣平和，“是您說的，私下裡可以叫您母親。”
以前會為她的情緒而產生波動，現在不會了。
因為他曾以為她應該是天上的月亮，而他隻是地上的一灘潮汐，應該跟隨她的遠近而產生變化，可他逐漸明白了。
保持聖潔的他，不應見到暗夜。
至於母親每次落下來的手，到底撫摸還是疼痛，說出的是讚美還是辱罵。
……已經不想再去猜測了。
公主臉色扭曲了一下，尤其是看到他此時此刻讓她心慌的眼神時，就仿佛……她已經失去他了。
她鬆開手，咬牙說道，“跪下。”
他沒有動。
賽琳娜心裡煩悶，盯著他冷笑一聲，“怎麼，長大了就不想聽我的話了？也是……我不過是個落魄公主，如果不是你，我是死是活早就無人問津了。我的話你當然可以不理會，就算死在這裡也沒問題，反正也不會有人在乎。”
“我早就被所有人拋棄了不是嗎！”她怒吼著！
“彆這樣說，母親，”他最終還是跪了下來，“您不是還有……”
“溫妮嗎。”他低聲說。
賽琳娜公主見他屈服，露出滿意微笑，看來這孩子還在她的掌控之中，他無法拒絕她的任何要求。
她重新坐了回去，喝口茶潤潤嗓子，“溫妮還小，我會讓她成為彌賽亞最美麗幸福的小公主。”
“我的孩子為什麼偏偏是你，不是她。”她撐住額頭，“我的話你應該聽，難道我不是為了你好，想想你能有今天，難道不全是因為我？”
“我要叮囑你。”
“第一，離溫妮遠一點，不要用你那張恬不知恥的臉去勾引那純潔無辜的孩子。”說起溫妮她的臉色瞬間變得柔軟了起來。
賽維：“我會與她保持距離。”
“第二，”她臉色變得複雜，手指揪起了桌布，足以顯示她內心有多麼的不平常。
“玻洱大人他，”說起這個名字，她語氣和剛才完全不一樣了，“近來可好？”
“教父大人一切安好。”賽維頓後回答。
她聽了後偏著頭望向窗邊，手指摸向了菱形戒指，臉上露出幾分惆悵，甜蜜，苦惱，完全陷入自己的思緒裡久久不語。
直跪的賽維雙腿發麻，失去知覺，她才擰回頭，“想辦法讓他來見我。”
“教父大人事務繁忙……”
“上一次你也這麼說！”賽琳娜打斷他，勃然大怒地拍桌，又氣又羞。“讓他抽出空來見我一次很難嗎？”
“或者你告訴我他什麼時候在，我去見他也行。”
賽維沉默了半天，仰起臉，“好吧，母親，我會儘力幫助您的。”
“好孩子。”她瞬間展顏，“辛苦你來我這一趟了。”賽琳娜溫和地摸了摸他的腦袋，“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麼要這樣對待你吧？”
他對答如流的回答，“因為我有罪，我是為了向世人贖罪才出生的。”
公主眼神更加溫和了，“沒錯，你是一個不被期待的孩子，如果不是這樣，還有什麼被生下來的理由？”
這句話他從小聽到大，是母親所有話裡，他認為最正確的。
不為了贖罪，他還有什麼活下去的理由？
“桌上為你備了幾本書，拿去看吧，把臉上的傷治好。”公主隨意地說。
賽維抬手將臉上傷口修複好，起身拿書離開。
路上所有人都不知道發生什麼，微笑著向他行禮。
“公主殿下一定和聖子大人相談盛歡吧。”
“公主又送聖子大人書了，看來傳言果然是真的，聖子大人很愛看書呢。”
……
回到車上，裡麵坐著嗯金發男人，滿眼心疼地摸了摸他的頭發和臉，“賽維，她沒有為難你吧？”
賽維睜開眼睛，搖搖頭。
“真的嗎？她沒有傷害你？”他繼續問。
這次他遲疑著，沒有表示。
金發男人歎了口氣，悔恨不已，“當初就應該早點把你接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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