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以諾並沒有意識到這個膽大包天的人類是在說些調戲的話。
不過周圍血族已經臉色發青,冰冷的軀殼裡此起彼伏地流淌過戰栗的電流——他們害怕以諾生氣,純血種一旦生氣,絕不是處死區區一個人類就能解決的劫難。
但以諾似乎也沒有生氣,他的目光是冷的,語調也是冷的:“你沒有選擇權。”
他在對墨菲說話。
強大的威壓籠蓋在墨菲的身上,甚至沒允許墨菲回答哪怕一個音節。
接著,公爵閣下就漫不經心地對女伯爵芮妲說:“他是你的了。”
芮妲的目光一時間火熱了起來——儘管她完全明白這是公爵對自己受損的顏麵的補償,但這依然是公爵第一次在公共場合下贈送血食給任何人。
芮妲□□著猩紅色的雙唇,婉轉的雙眼中漸漸醞釀出了血族特有的興奮——那種興奮裡,有欲望,也有暴戾。
宴會還沒有結束,墨菲就被拖了出去。
不久,女伯爵芮妲回到了她的領地。她的第一件事就是割開了墨菲的動脈。
“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重新變得美味起來,點心。”芮妲充滿惡意地說,“否則你很快就會死了。如果你足夠好吃,也許我會想要把你藏進冰箱裡,以後再多吃兩次。”
“唉。”墨菲歎了口氣。
接著,他的血液果然變得美味了。
起初,芮妲以為這是自己的勝利,那聲歎息是墨菲在絕望之下最後的反抗。
但很快,她會明白一切。
——這是墨菲的勝利。
……
二十天後。
房間內充滿了血腥味,芮妲痛苦的嘶吼聲傳遍整座城堡。
墨菲坐在唯一完好的椅子上,兩手交疊,撐著下巴,木然地看著芮妲。
芮妲的身影如同一陣暗色的旋風,在房間內來回折騰。她將牆壁撞穿,徒手捏爛了上好的屏風,接著打碎玻璃,用碎片瘋狂地戳刺自己的手心,任由手掌變得血肉模糊,又在血族強大的自愈能力下愈合,循環往複……用這樣的痛苦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給我……給我……不!!”
女伯爵珍貴的血液灑滿了地麵,腐蝕了上好的木質地板,這個房間甚至已經四麵都被她的血染成了黑色。
終於,她的意誌力宛如脆弱的琴弦那樣,輕易的斷裂了。她猛然撲到墨菲的身前,一口幾乎要咬穿他的小臂。
“不……不是這個……”但芮妲絲毫沒有得到滿足,“給我血……給我真正的血!”
墨菲麵色平淡,甚至懶得將自己傷痕累累的手臂收回來。他看著芮妲,語氣甚至可以說是和善而輕柔的:“不是已經試過很多次了嗎?這樣是不行的。”
芮妲目眥欲裂,渾身抽搐了很久,最終癱軟在他麵前,掙紮著說:“把血給我……把那個……”
墨菲笑了笑,伸手輕輕撫摸她的頭發:“乖孩子,跪下。”
芮妲跪下了。
墨菲又說:“先舔乾淨。”
芮妲伸出舌頭,像條乖順的小狗,將他的手腕舔得乾乾淨淨。
墨菲又笑了。
他的愉悅讓芮妲仿佛得到承諾,渾身顫抖地依偎在他腳邊。
墨菲終於肯動了,他在手腕上輕輕劃了一道一厘米的口子,那其中流淌出來的血液,散發著不可思議的芬芳。
“是這個!是這個!”芮妲突然激動了起來,雙目中充斥著紅色的液體——血族沒有眼淚。她跪在那裡,一下一下地舔完這一點點血,目光又變得迷離而滿足,並且終於安靜了下來。
她軟倒了,臉上還帶著癡迷的笑容。
在這個房間裡發生的一切,顛覆著這個世界的秩序,但此刻仍沒有第三個人知道這一切。
墨菲推開房門走了出來,自顧自來到書房中,翻看起了昨天還沒有看完的遊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