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邵玄狩獵回來,聽說有泰河部落的人在。
兩個部落之間,雖然偶爾會有一些小摩擦,但是也會有交流。去年年底外出交易之後,兩個部落之間的關係緩和不少,一直到現在也沒吵過架,至少兩個部落的領頭人物沒吵過。
“泰河部落的人過來乾什麼?”邵玄問旁邊的人。
“聽說是關於耕種的,正在田地那邊。”說話的人麵上帶著明顯的不爽快。
泰河部落的人在耕種上強過炎角人,這個大家不得不承認,人家泰河的人不僅能種糧食作物,還能種藥草,每年他們帶去交易的藥草,其實有不少都是他們自己種的,在泰河部落,耕地麵積要大得多,也不像炎角人小打小鬨,他們對耕種非常看重。
至於說起泰河部落人來炎角的地裡逛的時候,為什麼大家都不爽,其實也是因為在耕種這個上麵,泰河的人有優越感,每次打著指導的名義過來,都是一副高傲的指點江山的樣子,好幾次小規模爭吵就是因為這個。
但從部落利益上講,對於這種“學術交流”,巫還是很樂於見到的,雖然會有爭吵,但是能讓炎角人學到更多,還是值得的。
想到棲芪種的千粒金,邵玄將獵物放下後,便往田地那邊過去了。
關於千粒金的事情,邵玄並沒有讓棲芪保密,棲芪甚至還問過邵玄,若是泰河部落來人,是否要遮掩一番?
邵玄拒絕了,若是能從泰河部落人那裡得到有用的建議當然更好,也不擔心泰河的人耍陰招,至少到現在為止。泰河的人還沒有這樣的前科。
邵玄詢問了人之後,來到靠近山腰的一處,那裡已經圍了不少人。邵玄記得,那裡也有塊地被用來種千粒金。
棲芪今兒心情不錯,以往泰河部落來人的時候,總會以“指點”一番。用詞上不太婉轉,以打擊為樂,好不容易找到打擊炎角人的事情,他們自然不客氣。不過今天不同,雖然又被泰河的人抓到一些錯處,但因為犁以及千粒金的事情,這次難得讓這幾位轉移了注意力。
邵玄走過去的時候,有兩個泰河部落的人圍著犁討論著什麼,而另外幾個。則同棲芪一起,站在一塊特意用木柵欄隔起來的田地旁邊,那裡麵隻有幾株幼苗。而圍在柵欄旁邊的人,看向那幾株幼苗的眼睛帶著光。
見邵玄過來,棲芪同以往一樣行了個禮,然後介紹了泰河部落的幾個人。被奚落多了,棲芪今天回報一下,介紹的時候那表情就像是在說:瞧那幾個土包子。連犁都沒見過!
被棲芪諷刺一番,泰河部落的幾人麵上僵了僵。難得沒有反諷過去,倒是很快擺出一副笑臉,帶著近親之意,其中一人輕咳一聲,走上前道:“泰河部落泉柏,此次前來。想與邵玄長老做一個交易。”
去年年底的時候,他們就聽回去的交易隊伍說了發光晶石的事情,他們也派人試探過好幾次,可惜炎角人嘴巴閉得緊,壓根沒打探出什麼有用的東西。這次首領有意,讓他們過來與炎角人交易,用東西換幾顆發光晶石回去看看。
原本他們想著,若是邵玄不在的話,就去找其他人,炎角部落裡其他人手裡也發光晶石。沒想到,今天恰好碰到炎角的狩獵隊回來。
“想要水日石?自然是可以的。”邵玄說道,“隻是不知諸位想拿什麼來換?”
“邵玄長老想要什麼?”泉柏問。
一般來說,兩個部落之間的交易,用銅器換的時候比較少,大多數是獸皮或者其他,而泰河部落那邊,藥草比較多,泉柏以為邵玄會直接提出用珍貴藥草交易。
可是,邵玄在短暫的思索之後,卻道:“不知泰河部落的匠師,技藝如何?”
泉柏眉頭一動,不理解邵玄為什麼會突然問這個,莫非是嫌棄炎角部落的匠師能力不行,所以想要拜托泰河的匠師鍛造或者鑄造銅器?
匠師方麵,泰河的人還是有底氣的。
思及至此,泉柏便得意地道:“我部落的匠師,自然是技藝高超。雖比不上六部諸城的那些名師,但也比……”
泉柏打算說“比你們炎角要好”,見邵玄視線往這邊看過來,想到還有事情相求,話頭一轉,將鄙視對象轉移到其他部落身上。
“但也比烈狐等部落的要強上許多。”至於這個“等”字包含多少部落,就不言明了。
邵玄“嗯”了一聲,又問:“泰河的人,鑄造技藝已經傳承數千年了吧?”
泉柏心裡一緊,暗道:莫非這小子想偷師?!這可萬萬不行!
心中警惕,泉柏麵上不顯,隻是道:“在你們炎角來到此地之前,我們泰河就已經鍛造自己的工具了。不過相比起六部諸城的人,還是差得遠。”
“不知可否與你們部落的匠師交流交流?我有些疑問。”見泉柏等幾位泰河的人滿臉防備,邵玄又道:“放心,不是詢問關於鑄鍛技藝的,而是其他。”
聽到不是詢問鑄鍛方麵,泉柏幾人心下微鬆,但還是防備著,有些東西能拿出來交流,但有些就得牢牢握在手裡,比如他們部落的某些珍貴藥材的種植之法,他們就從來不會傳出去。鑄鍛技藝也是其中之一。可以代為加工,核心卻不會透露半句。